“阿婆,阿婆我们回来啦,你瞧我们带了啥好东西给你。”窦蔻双脚一落地就抱着宝贝木匣往屋里奔。
可喊了半天,也无人应声。
堂屋里一个人影都没,就连平日里最爱闲闹的窦堰都不在。
“阿娘嫂嫂”许是堂屋太过寂静,窦文澜也有些慌神。
“兴许在屋里,你们都去”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尖锐的悲泣由旁边厢房传出。
那声音明显是冯月仙的,她们出去不过大半日,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窦苒吓得登时软了脚,最后是倚着窦文澜才勉强能走动。
三人刚进房中,只见房中之人皆是愁云惨淡。冯月仙脸上覆着巾子仰躺在床榻上啜泣,窦堰站在一边跟着吸鼻涕。窦顾氏扶着额头默坐在一边不做声,窦文舒则蹙着双眉坐在床榻边小声劝慰着什么。
窦蔻没有瞧见霍锦娘,心头不由一紧;转身就往自家屋头跑。
刚迈进门,就瞧见霍锦娘倚着桌案抹泪。
“阿娘!你怎么了。”顾不得手中木匣子金贵不金贵,随手往案上一撂就冲过去打量霍锦娘。
显然霍锦娘是没心情搭理她,只是眼泪掉的更凶些。
她这不言不语的憋屈模样可把窦蔻的心都揉碎了,“究竟是怎么啦?你要还不说,我就找伯娘问。”
霍锦娘深知自家这祸胎的犟劲,今这事就是因她而起,她还要去找别人。强压心中火气,一把扯过窦蔻:“囡囡,你别闹腾了!成不成!阿娘求你了!”
见窦蔻一脸怔愣,霍锦娘稳了稳心神,尽量压低声量的盘问自家女娘。
原来是村里要为雍山元君立祠的事,木东上家里来动员窦顾氏他们签万民表。在听完木东绘声绘色的一番讲述后,窦顾氏这边满脸虔诚的刚念一句‘元君娘娘慈悲’,冯月仙那边就两眼一翻撅了过去。登时吓得几人又是掐人中又是喷冷水的才把人弄醒,可冯月仙醒过来就脸色惨白的眼神失焦,嘴里反反复复叨咕着“造孽”
“最后还是你阿婆说她是受惊失魂,需要下针才能回神。”霍锦娘想到冯月仙的模样就觉得自家对不住她,要不是囡囡诳她去那个往生崖,好端端的人怎会晕厥失魂。这人醒后,到是知事了,可一直哭个不停,问她究竟何事,也只是回说自己是活不下去了。
霍锦娘都不敢想,要是冯月仙真想不开。。。
“村里建祠堂是好事啊。”窦蔻算是听明白了,心中偷乐:不枉她数日筹谋造势,有了“仙家”倚仗,那伯娘自是得“神”相授,妙音天成。
‘造势发声’本就是后世公关策略中很常见的方式,只不过,她脱离了务实的道,剑走偏锋‘造了个仙’。
既然知道冯月仙的病灶在哪,那就由她去解除吧。毕竟,后天就是禅乐素宴!断不可在此时出什么事。
窦蔻抬手为霍锦娘轻轻擦拭了下脸颊上的泪痕,微微叹息,自家这个娘亲还真是娇,太不经事。
“大伯娘这是心病,我去瞧瞧。”说罢便要转身,却不想被霍锦娘从身后死死抱住。
“你哪也不能去,就在房中与我安生待着!”
霍锦娘此时最不愿意的就是让窦蔻去见冯月仙,老窦家谁都知道那往生崖上唱歌的就是冯月仙,而让她这么做的就是窦蔻。所以现在冯月仙因此事疯魔,再见窦蔻,神仙老天奶都猜不到会发生什么!她不能让囡囡涉险,虽然原是她家对不起她伯娘。
窦蔻深知她是担心自己,可如若不去说明白,那指定是要坏事的。但现在亲娘这熊抱架势,她小小一个,也挣脱不了。
为今只有先示弱装乖,“好好好,我听阿娘的,但你能不能别拽这么紧,压的我背疼。还真不心疼我跟着唐家阿姊跑了一天。”语气中尽是委屈,好似真的累坏了一般。“你是不知道,自从进那齐府,这腰都要撅折了,但凡遇见个活人,也不管是不是府里娘子郎君,都要行礼作揖。”
她这话可没作假,所谓的阶级就是这般,有的人高高在上,有的人就低如草芥。
霍锦娘心中微动,略略松开钳制窦蔻的双臂,改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中细细摩挲。
这怎么还摸上了,窦蔻都要急哭了,她可真没时间陪霍锦娘在这边岁月静好。
“嘶”窦蔻突然像只虾米弓着身子,“哎呦,不行了不行了。阿娘我要如厕,快撒手”
见她急得跳脚,唬的霍锦娘赶紧放手;只瞅着小女娘一溜烟的跑出了房,才恍然大悟自己应是被诈了。
这边任凭窦文舒如何劝慰,冯月仙的情绪依旧没有好转。
“姑母,你们先陪阿婆回房。我有话给大伯娘说,还有你们也出去。”窦蔻觉得这事就要快刀斩乱麻,本来就不是什么要了亲命的事,怎么就整的活不下去的样子。
只见她一手扶门,一手叉腰,硬是撑出了两丈八的气势;对着屋里人指使道。
冯月仙虽然由始至终未提此事,但窦顾氏几人心里门清。所以此时见到窦蔻,他们想到的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便相偕离去。窦堰与窦苒纵使千百个不放心不愿意,也抵不过窦顾氏的一个眼神,最后只得你拉着我,我牵着你,跟着祖母离去。
只是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