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圣士制定的铁律之下,老夫等人不能染指权势,最高殿也只是一个处理杂事的地方而已,老夫唯有当个逍遥之人。”
云烟袅袅,流水声回荡。
空空的茶杯,吴天明帮李田倒满。
李田拿起茶杯,品尝一口,随之而言:“规矩是死的,而人的想法是多变的,他人定下的规矩,心高气傲之人会尝试打破,何况是荣誉于一身的圣士。”
吴天明瞥了李田一眼,若有所思,放下茶杯说道:“最高殿起初并不针对堕魔人,而是束缚圣士,即便城池毁灭百万民众身死,圣士也不能插手。”
“这是第一圣士制定的条约之一。”
“有人觉得圣士具有能力,却不愿意对世间投下慈祥的目光,可是人们却不知道一点,这世间最具威胁的不是堕魔人不是天灾,恰恰是圣士本身。”
“位于世界顶点的圣士,才是大夏王朝最需戒备的存在。”
吴天明神色一改常态,严肃说道:“模棱两可的条约只会让应有的制约得不到效果,本该封住的漏洞显得有角可钻,唯有不近人情的死律才能彻底将强者的自由锁定在范围之内。”
“强者的自由本身对下位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当一个人站得足够高,一群人便会向其靠拢,若是领头人具备不成熟的想法,这足以造成不稳定因素。”
“何况这是一个伟力于一身的世界,一个能力者胜过千百个普通人,动乱成为一个随处可见的现象。”
“强者,本身更是灾难的代名词,随心所欲只会快速引导毁灭的到来。”
“这或许是第一圣士早已经考虑到的。”
“于是自此之后,城池毁灭,我等不出,大夏王朝无灭国危机,我等不出。”
“只因为圣士需要得到约束。”
窗外吹进一股冷风,烛火摇曳得厉害。
“十二圣士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唯有最高殿殿令可令圣士齐聚,然而非是大夏王朝遇大灾难殿令不出,你要找曲东,老夫确实不知道方位。”
“隐瞒身份行走世间是圣士的条约之一,不然那群企图获得权势的利欲熏心之人,渴望获得力量实现万人之上之人,蜂拥而来会对周围的城池造成一定影响,甚至造成当地的犯罪率倍增。”
吴天明轻笑:“总有那么一些人认为自己是幸运儿,能入圣士的眼中,亦不缺乏侥幸心理的人,一步登天的诱惑自古最让人无法自拔。”
李田问道:“如你们这般,位于世界顶点,却远比凡人受到制约,莫非心中就没有怒气?”
“怨气?”吴天明迟疑一句,忽而大笑,“你以为圣士是如何挑选出来的?那群食不果腹的贫民所赋予的称号?”
说到这里,吴天明的语气冷淡了几分:“老夫等人的称号可不是这般廉价。”
李田沉默。
房间陷入短暂的平静。
吴天明解释:“正如你所说,圣士何尝没有怨气,人生来潇洒,何况是立于顶点的圣士,却被一张纸书条约束缚。”
“甚至被隔绝在地牢之中无法触碰这盛世的繁华,这本身就是荒唐,然而如同城池百万民众在城主打理下发展,圣士亦有一人压在头上。”
吴天明感叹:“能力者层出不穷,其中不乏惊才之辈,而在其中脱颖而出冠绝天下之人方会被赋予称谓——圣士。”
“能力者立于顶点,已经不是军队可以抗衡的存在,若是有心立国对于大夏王朝就是一场灾难。”
“而拥有如此大伟力之人都会被一个人找上门,那就是第一圣士,第一圣士的到来可不是与其聊家常,而是与其真材实料的打一场。”
吴天明回忆以前,一脸唏嘘,夹杂七分后怕:“老夫至今无法忘记那一场打斗,那种无力,有生以来还是头一遭,后来也从未遇到,就像学徒面对技巧惊艳的老师,唯有败亡一条路。”
“此后觉得大路流传的一句话并非虚构,圣士是一个级别,第一圣士是另一个级别。”
“多少人成为圣士之后自视甚高,一腔热血足以颠倒乾坤,可遇上第一圣士之后,心中的傲气全被打散,那种绝望不知道让多少人道心崩碎。”
吴天明说道:“圣士不是没有欲望,老夫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之所以愿意执行最高殿条约,之所以像如今这样老实,是因为第一圣士的威慑,是第一圣士用拳脚打出来的威慑。”
“不听话的,早已经变成一具枯骨。”
“都说圣士荣誉一身,多少人想成为圣士,又多少人羡慕圣士,可他们尽皆不知道,当被冠以圣士的称谓,当成为圣士的这一刻起,远比普通人不自由,即便想去闹市都只能掩人耳目,像做贼似的。”
“实在不痛快!”
吴天明止不住的吐槽,仿佛将这些年的憋屈都说了出来。
李田说道:“圣士居无定所,是隐身于三十六城之中?”
吴天明摇摇头:“老夫坐落于太衡城,是因为老夫个人的喜好,这个世界并非只有大夏王朝的领土,无人区更多,其他圣士未必就隐身于城池中。”
李田问道:“吴天明圣士对于暗物质组织有多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