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迟抬起头看温澄,只见她一副小孩恶作剧得逞的模样,对着自己做鬼脸。
蜡烛的光太微弱,让整个房间,晦涩不明,把气氛推向浪漫,让窗外的狂风暴雨作陪。
温澄打开大大的行李箱,一通胡乱翻找。拍摄期间是不能变胖的,她为了控制食欲,根本没有带什么零食到剧组。
谁知道会遇到现在这种,外卖都没法点的极端情况。
她艰难地从行李箱里找到一小包苏打饼干,拆开放在桌子上,对徐迟说:“只有这个了,勉强吃吧。”
就饿一顿,倒也不至于会饿死。
徐迟拿起饼干,丢进自己嘴里,津津有味。
温澄见他吃得起劲,也伸手去拿饼干,谁知徐迟拿饼干的手往后一缩,温澄扑了个空。
她皱着眉头:“你还想吃独食?”
徐迟笑出声,他看着温澄眼神格外清澈,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我大老远过来,你就拿小饼干招待我,我不嫌弃就罢了,怎么还要抢客人的零食。”
温澄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跟徐迟打商量:“我本来就没带什么吃的,就剩这么一小袋了,咱们分着吃吧。”
徐迟摇了摇头,声音低哑:“那刚好,你蹭这个机会减减肥。”
温澄板起脸生气。
徐迟倾身靠近:“小气鬼生气了?”
温澄背过身子,赖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游戏。
一局刚结束,外面就有人敲门,温澄疑惑。
不是说剧组的人都走了大半了吗,难道谁跟她一样,被滞留在了这里?
她带着疑惑去开门,门外两个人穿着雨衣,拎着两个大大鼓鼓的口袋,热情洋溢:“不好意思,久等了,今天的天气太恶劣了,所以您的餐食才晚到了一些。”
徐迟从温澄身后站出来,挡在她面前,接住递过来的口袋,礼貌又疏远:“辛苦你们了。”
关上门,徐迟又慢条斯理地把餐盒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他搬来椅子,手松松散散地搭在椅子上,对着温澄招手:“过来啊。”
温澄却忍不住雀跃,太好了,有吃的。
徐迟不紧不慢地打开餐盒,骨节分明的手,格外好看:“吃吧,不是饿了吗?”
她却又想起刚刚徐迟的捉弄,呆在原地发小脾气,就是不动。
徐迟也不恼,眼里的笑意荡漾开,哄着她:“都是你爱吃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澄认输,在这种天气,能吃上一口热饭,真是了不得的舒适。
她夹了一筷子肉,含糊不清地问徐迟:“这天气,外卖都关门了,你哪里找到的商家,还肯送货上门的。”
徐迟正给温澄剥虾,漫不经心地说:“有钱能使磨推鬼。”
吃饱喝足,温澄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徐迟则是起身收拾着桌子,一副家庭煮夫的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温澄的虚荣心格外满足。
“徐迟,你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顿饭吗?”她只要心情一好,话就开始多起来。
徐迟的湿发已经干了,恢复了之前的清爽的样子。
他手里的活没有停,语气却格外认真:“你不会想我,这点你我心知肚明。”
温澄睫毛一颤,明明是这么令人心碎的话,徐迟偏偏说得云淡风轻,嗓音低沉却听不出任何波澜。
他蹲下去把吃完的饭盒装进垃圾桶里:“但是,总归是发生了什么,你才会给我打电话。我想,也许我坐在到你身边,你也许会对我说些什么,抱怨也好,发脾气也罢。不过最有可能的是,你什么都不想说。”
他擦拭着地上的食物残渣,把垃圾口袋规规矩矩地绑好:“可对我来说,我必须要做和只能做的事情,就是坐在你身边。”
人总是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再把故事的后续交给命运。
但起码,要先做自己能做的那一半吧。
不知道是今夜的菜太过丰富,还是今夜的烛光跳动得太过温暖,亦或是徐迟眼神难得的清澈又温柔。
在如此蛊惑下,温澄终于是说出口了:“我可能要辜负你的努力,被卫沉青换掉了。”
是徐迟帮她拿下的角色,是用徐迟真真实实的劳动果实换来的资源,她因为自己的任性把角色弄丢了。
徐迟,你的剧本白写了,辜负了你的努力,实在是对不起。
温澄支支吾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徐迟走近温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在他的背后,照射出他的背影,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温澄什么都不想说,只是道歉:“算我自己的原因,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徐迟直接坐在了温澄的旁边,她甚至能感受到透过薄薄的布料,从徐迟身上传来的炽热体温。
她觉得自己像灼烧一样,不露声色地挪了挪身体,以打消自己心里那些旖旎的幻想。
徐迟倾身靠近她,语气轻柔:“我是问,为什么要道歉?”
温澄低下头,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她做错了事情,辜负了他的劳动果实啊。
因为她任性,把事情搞砸啊。
温澄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她觉得自己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