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国之君,最为忌讳的便是皇权的威严遭受丝毫挑衅。萧烨以铁血手段消除异己,仅余秦王一人茕茕孑立于龙椅之上,而这份稳固的皇权,最初亦离不开太后之鼎力扶持。
今日,一名女子竟敢如此放肆言辞,无疑是对他权威极限的挑战。
一侧的萧煜,姿态悠然,轻啜着宫女奉上的香茗,其深邃的目光仅在王晴身上掠过一抹锐利的光芒,旋即归于平静。
萧烨重重地将茶盏置于案上,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郡王妃,有话但说无妨。”
王晴一副说就说的架势:“云灵善妒,只因我儿要娶平妻,她便给我女儿断药,以此威胁。我儿本来要休妻,她却求得贵妃、太后,甚至圣上,非要和离。和离之后,她却一直不安分,在外做生意害我儿媳丢了公主封号……”
顾望之再次阻拦:“母妃,休要再说,这些事与云灵无关……”圣上裁决的呀。
王晴却不听,继续说道:“我儿南下剿匪,功劳却是到了那个贱妇身上,她想重新嫁与我儿,连门都没有!除非我死!”
不等萧烨说话,萧煜却是冷声道:“那道和离的圣旨,乃本王于皇兄面前为云姑娘竭力争取所得
。至于贩卖官盐之案,其罪本可累及满门,幸得皇兄宽仁,仅削去公主封号以示惩戒。再论及南下平寇之事,战场之上,万千将士亲眼见证,功绩与过失皆有确凿证据记录在案。尤其可笑的是,云姑娘四处奔波只为求得一纸和离诏书,试问郡王妃,凭何认定云姑娘会有意再续前缘,成为你儿之妻?就凭你一张嘴吗?”
“至此,本王就问您一句,她若有意想与你儿子复合,为何昨日不给药?”
萧煜随即转眸看向萧烨,拱手行礼:“皇兄,事事摆在眼前,您威严岂可容他人践踏。”
萧烨眼眸颇冷,为了一点家务事,闹到凤仪宫来,他还得亲自过问,简直岂有此理!
萧煜四两拨千斤,事情理清了,瞎子聋子傻子都看出来这是顾家在闹事。
死了一个病秧子姑娘,都要诬赖在云灵头上。
王晴泣不成声,连连磕头,哭诉道:“圣上明鉴,云灵见死不救,忘恩负义之事确凿无疑!我的女儿已然离世,我这做母亲的心如刀绞……”
萧烨闻言,冷哼一声,言辞中透露出对王晴行为的不满:“你如此行事,只怕云家早已对你顾家心生嫌隙,避之不及。那姑娘缠绵病榻多时,突
然离世,怎可轻易归咎于一颗药丸?其中或有其他缘由也未可知。”
随后,他目光转向顾望之,声音冷冽地吩咐道:“顾望之,朕有要事需议,你速速携同你母亲与妹妹回府。现下正值新春佳节,又逢国家历经劫难之后,丧事理应从速从简,以安民心。”
“若有谁再敢多言半句,休怪朕不念旧情,严惩不贷!”
言罢,萧烨起身欲离,众人纷纷起身恭送。行至门槛处,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向皇后,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皇后,你身为中宫之主,当以管理后宫事务为己任,宫外这些家务琐事,本非你所应干涉。”
王皇后闻言,眼眶泛红,满心委屈却只能低头行礼,应声答道:“臣妾知错了。”
然而,就在此时,王晴却突然叫住了萧煜:“秦王殿下,请留步。臣妇斗胆请问,郡王府与您乃是至亲,您却为何要助云灵求得和离?平妻之位,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我儿三妻四妾,原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萧煜闻言,脚步一顿,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安阳候一门三杰,皆为国家英勇捐躯,其忠烈令人敬仰。既然你儿已有所爱,何不放那可怜女子一条生路
?和离,实则是对你儿子的成全。再者,郡王妃对她本就心存不满,云灵离开郡王府,对郡王妃而言,岂不是好事?”
王晴说不出话来。
萧煜又道:“人最忌讳贪心不足。如今郡王府如此做派,难道是嫉妒云姑娘被封安阳郡主?”
王晴嘴上不饶人,“谁嫉妒她,她死了为我女儿陪葬最好!”
秦煜面色悠冷,“本王打算要娶安阳郡主为秦王妃,日后她就是本王的人,谁若是敢对她不利,就是与本王为敌!”
王晴的困惑与不解愈发深重,她惊愕地喊道:“殿下,她可是个已经和离过的女子,是嫁过人的!她是给殿下下了降头,才让你如此不顾一切?”
“本王从不在意那些世俗偏见。”萧煜淡然回应,随后便追随皇帝的脚步离去。
顾望之面色惨白,满心的挫败与愤怒,他转向母亲,质问中带着几分绝望:“母亲,您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我本就未立寸功,圣上已是对我极为不满,而今您又说出这些不合时宜的话来,难道您真的想让我前程尽毁吗?”
王晴满眼泪水,一脸委屈地辩解:“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迟迟未能被封为世子,整个汴京都在看你笑话,我
这不是在为你争取吗?”
一旁始终未敢插言的顾莹莹见状,连忙拉住母亲的胳膊,试图缓和气氛,却反被卷入争执之中:“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母妃说话?母妃只是说了几句云灵的不是,你就不高兴了?母妃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