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宫中遇到云灵,不能说是凑巧。
但云灵不会认为这是缘分。
云成清主动道:“灵儿,我已尽力说服了明阳公主,让她自愿踏上和亲之路。从今往后,你无需再为此事烦忧,更不必去面对耶律瑜。北齐之大,怎能轻易让一个女子去承担如此重担?”
云灵闻言,秀眉微蹙,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她回想起昨日明阳公主那决绝的模样,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倾泻而出,如今却突然改变主意,这怎能不让人心生疑惑?
“三叔父,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明阳公主那般坚决,怎会轻易答应?您对她说了什么,竟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放弃一切,远嫁他乡?”
云成清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远,似是在回忆那段并不愉快的对话:“灵儿,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局,为了你的安宁。至于手段,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足挂齿。明阳公主虽为君,我身为臣子,本不该有所违抗,但她的决定关乎整个大齐的安定,我不得不为之。我的无奈与苦衷,你或许现在难以理解,但请相信,我的初衷从未改变。”
云灵听后,心中更是波澜起伏,她不敢相
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愿相信眼前这位一直以来都对她关怀备至的三叔父,会做出如此决绝之事。“三叔父,您怎能如此?您与她之间,若真有私情,又怎忍心将她推向那未知的深渊?她纵有千般不是,但终究是您曾亲密无间的人啊。您的冷漠与决绝,让我十分不解。”
云成清望着云灵那双充满不解与愤慨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灵儿,你不懂。她对你所做的一切,我怎能视而不见?她若留在汴京,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困扰与危险。她离开,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我知你向往自由,渴望离开这束缚你的牢笼,我愿尽我所能,助你达成心愿。”
云灵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三叔父,家国大义与儿女私情,在您眼中或许可以轻易割舍,但在我心中,它们同样重要,缺一不可。我理解您的苦心,也感激您的付出,但我更希望看到的是,每个人都能被温柔以待,而不是被当作棋子,任意摆布。”
云成清沉默了片刻,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有无奈,也有释然:“灵儿,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坚持。或许,我现在所做的
一切,你暂时无法理解,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我们所珍视的一切。”
说完,云成清转身欲离,留给云灵一个孤独而坚定的背影。在那一刻,宫中的风似乎都静止了,只留下云灵一人,站在原地,默默品味着这份沉甸甸的亲情与责任。
……
在偏殿的柔和光线下,云灵正沉浸在几卷泛黄史书的字里行间,她的目光时而凝重,时而闪烁着对过往智慧的思索。门扉轻响,打断了这份宁静,她抬头,意外地发现是近日来对她避之不及的秦王萧煜立于门外,神色复杂。
云灵迅速站起,身姿端正,行礼的动作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但随即那份惊喜如同晨雾般被理智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臣女云灵,见过秦王殿下。”她的声音虽平和,却难掩语气中的疏离。
萧煜本想迈步向前,拉近彼此的距离,但感受到云灵的抗拒,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话语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必亲自前往与耶律瑜谈判,这些国家大事,本王与礼部自会妥善处理。”
云灵闻
言,秀眉微蹙,反问道:“那么,卫大人何错之有?为何要让他承担娶一个无法生育之女的翁主?明阳公主身为皇室血脉,殿下怎能忍心将她推向和亲的深渊?区区贸易上的小让步,即可化解干戈,为何偏偏要以牺牲女子的幸福为代价?我只为尝试说服北原太子,别无他想。”
萧煜的脸色愈发冷淡,仿佛被一层寒冰覆盖:“你只需知晓,你无须涉及此事即可。贸易政策的制定,亦非你所能干涉。你只需安心准备你的婚事,钦天监已选定吉日,下月初六,不足一月之期……”
云灵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那失望如同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她淹没:“明明有更万全之策,殿下却为何如此固执己见!”
云灵失望,且失望至极。
萧煜的眼神变得锐利,似要穿透云灵的内心:“你心中究竟牵挂的是谁?为何对卫宸的婚事如此上心?他自愿娶嘲瑰,无人强迫。这,是他的选择。”
云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定定地看着萧煜,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殿下不信我?那我心中所想之人,在殿下看来又是谁呢?卫宸是家中独子
,您这是要断了他一脉香火吗?您,真的太自私了。”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已满是愤慨与绝望,“请殿下按您的意愿行事吧,我云灵,不配您的‘关心’。”
萧煜闻言,头痛欲裂,他抬手扶额,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与无奈。“你好自为之,本王先行一步。”言罢,他转身离去,门扉被重重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让云灵不禁浑身一颤。
待心情稍稍平复,云灵重新坐回书桌旁,试图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