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音飞快思索一番,便想好了应对之策。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开了口:“此花我倒是第一次闻,细嗅之下,气味清香怡人,不是凡物。既然宁妹妹说此花华贵,想必定然端庄贵气,实乃罕见之至,莫不是神仙下凡亲自种花,否则,焉能得这般佳品?”
言语之间,尽数是对此花的赞叹,还毫不吝啬地把拥有此花的丞相千金,甚至是皇后娘娘都夸了一遍,根本让人挑不出错来。
丞相千金暗暗点头,倒是头一回认认真真打量起面前的女子来,只见陆晚音穿着端庄贵气,举手投足间,哪里有半点畏畏缩缩?
远比在场好些高门大户家嫡出的贵女,更像千金小姐。
连素来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陆惜宁,也隐隐被比下去了,心里不由对陆晚音有了几分改观。
陆惜宁将丞相千金的反应,暗暗收入眼中,心里恨得不行,当即就对身后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一个贵女是她的狗腿子,其父兄都在国公爷手底下做事,寻常陆惜宁让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当即就站了出来,语气轻蔑:“呦,我还当裴夫人有多大的能耐,原也不过如此,此花乃花中之王牡丹,在场诸人谁人不识?也无怪乎此了,裴夫人到底不是国公府的亲生女儿,见识短浅了些,也情有可原!”
牡丹分很多种,可姚黄牡丹却一向是正宫娘娘的象征。
此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么一说,反倒是显得自己愚蠢不堪,见识浅薄。
陆惜宁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暗恼这个蠢货没说到点子上,正欲开口,却被丞相千金及时打断:“好了,游戏就到此了,裴夫人果真聪慧,嗅觉又敏锐,想来寻常也是一把制香的好手。”
顿了顿,丞相千金又道:“既然裴夫人全都猜对了,吟的诗句也好,该赏才是。如意,去把我前些日子,新得的那盒千步香拿来。”
如意应是,很快就取了香来,小婵开心地接下了,小心翼翼捧在手中。
“竟是千步香!据说此香乃南郡的贡品,熏肌肤,气味入骨,可不生百病!”一名贵女惊呼道,满眼都是羡慕。
更甚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早知有这好彩头,当时就该参与才是,这下好了,平白无故让陆晚音讨了个天大的便宜!
陆惜宁气得面色隐隐发青,为了维系体面,一直非常克制自己,连指甲深陷在皮肉中,也丝毫不觉得痛。
丞相千金倒是出手阔绰,大方道:“今日我做东,宴请各位妹妹前来赏花,自是要开开心心的才好!”说着还冲着陆晚音点点头。
意思是玩乐罢了,让她莫往心里去。
陆晚音心里跟明镜似的,反正自己刚刚没吃一点亏,还得了一盒珍贵至极的千步香,纵然有气,这会儿也没气了。
尤其当她瞥见陆惜宁嫉妒又羡慕的眼神时,心情瞬间舒爽了不少。
其余人见状,就跟墙头草似的,纷纷应和,还有人夸赞陆晚音。
“这京中人人都道,国公府家的嫡出小姐才学过人,想不到连养女也这般精通诗书!”
“还真是让咱们大开眼界!”几个贵女称赞道,只是赞美陆晚音时,少不得嘴里有点酸。
“借用别人的诗句,吟诵出来,谁不会啊?”
正巧这会儿魏玉容已经重新梳妆好了,一回来就听说众人夸赞陆晚音的才学,当即就毫不客气地道,“我记得去年赏花宴,裴夫人不曾来,陆小姐当时为丞相千金的一副《春日桃花图》题了一首诗呢。”
见同盟终于来了,陆惜宁又振作起来了,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可明面上却显得谦虚极了,柔声道:“魏姐姐,快别说了,我那时不过是在秦姐姐,和各家姐妹们面前献拙而已。幸得秦姐姐不弃,这才厚着脸皮题在了那副桃花图上。”
顿了顿,她还大肆吹捧起了丞相千金,“若说蕙质兰心,还当属秦姐姐。秦姐姐那一手丹青,可是自小得宫里的御用画师所传授,非一般人能比。”
紧接着就是一阵吹捧声。
陆晚音扯下了蒙眼的锦带,闻言脸上神情依旧沉静淡然,仿佛根本不在意旁人的褒奖或贬低。
已然有了几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然之态,不由让丞相千金再度对她改观了几分。
魏玉容为了显得自己肚子里有点墨水,也为了巴结陆惜宁,又故意当众道:“陆妹妹自谦了,那诗可是连当今的探花郎都说好呢。”
京中谁人不知,探花郎裴思恒中意之人是陆惜宁,不料当年被陆晚音从中截胡,这才促成了一桩孽缘。
如此说来,不过是恶心陆晚音罢了。
甚至还当众将诗句吟诵出来:“春日融融万物苏,花开花落几时休。
风轻云淡柳丝舞,莺歌燕舞蝶影游。
流水悠悠情未尽,青山隐隐意难留。
惜春莫待春归去,且把芳华醉眼眸。”
话音未落,陆惜宁就故作羞赧,一头扎进了丞相千金怀里,一群贵女们笑着打趣儿,或恭维,或讨好。
“哎呀,魏姐姐,你,你怎么这样?快别念了,都羞死人了!”陆惜宁娇娇滴滴地道,脸蛋微红,如一朵徐徐绽放的牡丹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