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迟疑的神色太明显,嬿婉一眼就看透了,眼见着他似乎很想再给自已把把脉,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只管开对症的药就好。”
张云脸皮颤了颤,犹豫再三,怎么也没敢把自已的猜测说出口来。
他肃着脸:“微臣这就去办!”
顿了顿,到底还是劝道:“您一定得好好养身体,并且时时注意,莫要对自已的心情变化放松警惕!”
嬿婉眼底滑过一丝黑漆漆的笑意,他这是,真觉得她已经离疯不远了?
面上,她仍旧笑得温柔:“当然,你知道的,本宫一向遵医嘱。”
张云看着她正常至极的模样,又觉得她比正常人还正常,一眼扫过去,看见了春婵,进忠,澜翠,再出门,又看见了王蟾,忍不住就摇着头笑了。
就令主儿爱惜这些人的劲儿,也不会真疯了的,她舍不得。
他心里一松,高高兴兴地就去开药熬药去了,拎走的时候,还得了赏赐的御膳房大厨得意之作,回去吃得满嘴流油。
与他一起值班的李哲,就没那么能吃得下去了。
他幽幽盯着张云:“所以呢?你一句都没有帮我打听?”
张云打了个饱嗝儿:“那当然是帮你打听了。”
李哲的表情瞬间有了人气儿:“你怎么不早说?”
张云擦擦嘴,剔剔牙,斜睨着眼睛看他:“就这么点儿菜,提前告诉你了,你岂不是就会很有心情跟我抢了?”
李哲脸皮抽了一下,很无语地看着他。
张云笑嘻嘻地凑过去:“怎么?你不好这一口?不抢?”
李哲嘴唇蠕动了一下子,最后瞪他:“你到底打听到什么了?!”
张云偷偷摸摸靠近了:“没打听出来。”
李哲:“……”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锤子。
张云忙道:“哎哎哎!别啊!我问了问了,澜翠姑娘嫌弃你挑拨她和令主儿的主仆关系!”
李哲:“……”
李哲:“???”
他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竭力回想,终于想起来澜翠不见他之前的那段时间,他似乎,好像,让她对她家主子有点儿防备心还是怎么的?
他捂住心口。
他就只是说了一句吧?
他和令主儿两个人,她就选择得这么干脆吗?!连个机会都不带给的?!
张云看热闹地研究着他的表情变化,忽然笑嘻嘻地开口道:“现在该怎么办呢?是换个以你为天的媳妇儿呢,还是就忍着酸劲儿,非要娶这么个以令主儿为天的媳妇儿呢?哎!这可这是难选啊!”
李哲:“……”
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拎着锤子就出门。
张云叫他:“你干什么你?”
李哲冷冷道:“把锤子放回原地!”
他还能怎么的?
总不能拎着锤子去逼问她选谁吧?
不,选谁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他阴郁了好几天,终于在这天永寿宫又需要太医的时候,自已凑了上去。
“只是最平常的平安脉,李太医今日不是休沐日吗?怎么还在宫里呢?”
“张太医家里有点儿急事,跟他换班了。”
“那可真是稀奇事,张太医平日里总不爱回家的。”
“他房子多,家里却就他一个,不知道回哪个,索性就都不回了。”
“啊!原来竟然是这样吗?!”
小太监充满了艳羡的震惊,震惊完了,又低声道:“李太医的医术咱们都是知道的,张太医一直都说咱们主儿没什么大碍,但是主儿却蔫蔫的一直没什么精神,连前两日安吉大师到了都没有去看呢。”
李哲一向都是知道嬿婉的脉案的,张云也常常跟他探讨嬿婉的病情,所以知道一二。
令贵妃这是想要躲懒避嫌,否则,她最近精神虽然不大好,身体情况却有好转,以她要强的性子,真要是想参与宫里头的事,能鏖战好几天人都不会垮的。
李哲笑了笑:“贵妃娘娘身子弱,又操劳许久,身体疲乏些也是正常的,还需要多多休息才能养足精神。”
小太监露出笑容:“那就太好啦!”
他由衷地感慨道:“贵妃娘娘就是我们这些人的精气神儿,她有个什么不好的,我们心里实在是慌张得厉害。”
李哲依旧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先是情绪不佳。
小太监见状,便没有继续说话了。
等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永寿宫,王蟾亲自过来迎接:“李太医?麻烦你了。”
李哲点了点头,跟着王蟾往正殿去,绕过了屏风,他才开口道:“那个小太监一直在向我打听令主儿的身体状况。”
王蟾原本笑呵呵的,听见这话,笑容消失了一瞬,又立刻重新挂上笑容:“奴才多谢李太医提醒。”
李哲点了点头,进了内室。
刚迈步进去,就先看见了打帘子的澜翠。
澜翠瞧见他不由一愣,愣过之后,也没有冷着脸,就是低眉垂眼并不看他,往后挪了一步,让开了位置。
李哲心里钝钝地难受,就连当初被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