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订合作协议的墨迹还未干透，欢呼声还在安全屋内回荡，何晨脸上礼节性的微笑也渐渐收敛。
热闹是他们的，他什么也没有。
他摩挲着协议边缘，指尖的触感冰冷，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系统给出的合作风险评估是低级，可末日里，低风险不等于零风险。
这宋长老，就像一壶温吞水，让人看不透，摸不清。
“晨哥，这老狐狸真的靠谱吗？那资源点的位置……”张工程师粗犷的嗓音打断了何晨的思绪。
他像座铁塔一样杵在何晨面前，浓眉紧锁，满脸写着“我不相信”。
何晨揉了揉眉心，张工程师的担忧不无道理。
宋长老提供的资源点位置确实有些过于“完美”，正好卡在他们势力扩张的下一个目标点上。
巧合？
还是有意为之？
“老张，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何晨起身拍了拍张工程师的肩膀，“但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资源，与其瞻前顾后，不如放手一搏。再说，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
张工程师依旧眉头紧锁，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何晨抬手打断：“我会安排韦泽带人先去探查，确认安全后再行动。老张，相信我。”
送走依旧满脸狐疑的张工程师，何晨转身走向监控室。
屏幕上，宋长老一行人正在享用晚餐，王秘书依旧沉默地站在宋长老身后，如同一道幽灵。
何晨的目光落在王秘书身上，总觉得这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
突然，王秘书似乎察觉到了何晨的注视，猛地抬头看向摄像头。
何晨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屏幕上，王秘书的嘴角，诡异地……
上扬了。
何晨再次启动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房间内响起：“目标势力资源评估完成，可靠性：876。”何晨嘴角微微上扬，876，足够了。
末日里，哪有百分百的安全？
“系统，调出王秘书的资料。”屏幕上却显示“查无此人”。
呵，有意思。
韦泽端着一杯热咖啡走到何晨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将咖啡放在桌上。
何晨拍了拍韦泽的肩膀，兄弟，懂我！
这无声的陪伴，比任何安慰都来得有效。
暖男，鉴定完毕！
何晨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意外地让他冷静下来。
“老韦，你觉得这宋长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韦泽沉吟片刻，低声道：“不好说，这老小子看着慈眉善目的，但总感觉有点……阴森。”
“阴森？”何晨挑了挑眉，“这词儿用得妙啊！跟那王秘书给我的感觉一样，像条躲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你来一口。”
“要不，我带人去探探他的底？”韦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别急，”何晨抬手制止，“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先按计划进行，派人去资源点勘察，记住，一切以安全为主。另外，”何晨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盯紧王秘书，我总觉得这货有问题。”
韦泽点点头，转身离去。
何晨看着韦泽的背影，眼神逐渐深邃。
系统显示宋长老势力的大部分资源信息可靠，但这并不代表没有陷阱。
他有种预感，这场合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夜深了，安全屋内一片寂静。
何晨站在监控室，屏幕上，宋长老房间的灯已经熄灭，唯独王秘书的房间，依旧亮着微弱的光芒。
何晨放大画面，只见王秘书正对着镜子，缓缓地摘下了……
人皮面具。
何晨调出系统界面，指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对着张工程师解释：“老张，你看，系统分析了宋长老势力过去一年的资源流动记录，和他们提供的资源信息吻合度高达95，造假的可能性极低。再说，这老小子要是想坑我们，犯不着拿这么大的资源点开玩笑，这波，稳！”
张工程师挠了挠头，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态度明显软化了不少：“晨哥，我不是不信你，就是这末日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何晨拍了拍张工程师的肩膀，笑道：“放心吧，老张，我心里有数。就算这老小子真想玩什么花样，咱也不是吃素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张工程师点点头，总算是放下了心。
看着张工程师离开的背影，何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搞定内部矛盾，第一步完成！
然而，合作进行没多久，何晨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说好的三天一批物资，现在都五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老韦，怎么回事？物资怎么还没到？”何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寒意。
韦泽也是一脸焦急：“晨哥，我联系了宋长老那边的人，他们说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正在处理。”
“麻烦？什么麻烦？”何晨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疑点。
“说是……遇到了一群变异兽。”韦泽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
何晨冷笑一声：“变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