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御军的深入,丛林树木反而越来越稀疏,甚至出现了路基,显然天御军为了这一天已经做足了准备。
三天的行军,天御军越来越接近迷瘴沼泽,地面在这个时候越来越湿滑,时不时就有士兵滑倒,可即便如此,整个天御军仍以极快的速度行进。
赫连尊坐在一头黑色玄睛铁额豹的背上,鼻子用力的吸了吸,似乎闻出了什么异样,谨慎地率领天御军的步军先行开路,他的内心一直惶惶不安,眉头紧锁地看向前面。
这一路上实在是太静了,静的有些出奇,这里是彩雾森林,妖族的地盘,可是他们没遭遇一次妖兽的袭击。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丝血气。
“大帅到了!”一名天御军士兵禀报。
二十艘巨大的战船震撼地出现在眼前,像是大地上长出的二十颗獠牙,凶悍地注视着刚刚到来的天御军。
战船之上还有数十名身着道袍的修士在忙碌,进行着出发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战船下,一名白发老头身着日月道宗道袍,上绣日月图样,还有一头脚踩五朵瑞云的麒麟,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道:“是赫连大帅到了呀!”
赫连尊警惕地攥紧手中的法宝,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白发老头,一步跃下坐骑,远远的开口道:“五长老辛苦了!待天御军凯旋,我主必有重谢!”
“不着急,宇文毅雄不敢欠我的账。”日月道宗五长老杨湛发出阴冷的笑声:“嘿嘿嘿。你们此行凶险,老夫的两个徒弟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杨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交给身边一男一女两个弟子,这小瓶内浓郁的血魂之气竟然凝成实质,充满各种最极致的恶意,无数兽影在其中鬼哭狼嚎,想要挣脱小瓶的束缚。
赫连尊认得此物,这是邪道修士最爱用的魂蛊瓶,可血气如此骇人的魂蛊瓶,赫连尊也是第一次见。他刚才就因为五长老对大黎国国主的不敬已有怒意,此时更是怒不可遏,似猛虎低吼发出警告道:“五长老,这东西可使亡魂不入轮回!我不可能答应你这件事!”
“赫连尊,老夫要做的事,就是宇文毅雄也不敢拦!”日月道宗五长老杨湛露出危险的气息,元婴境巅峰的气势肆无忌惮地冲击天御军阵型,无数将士拄戟跪地。
杨湛继续狂傲道:“老夫跟宇文毅雄谈生意的时候,这一条就已经加进去了,宇文毅雄也同意了。赫连尊你最好识相!”
赫连尊心神巨颤,国主为了胜利已经不惜出卖天御军将士的亡魂了吗?
他根本不敢想,要是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死在战场上,亡魂还被收进魂蛊瓶,他该是如何的绝望愤怒。
“我说了!休想!本帅宁愿自裁,也不可能让你收走天御军的一魂一魄!”赫连尊咬牙怒视着杨湛,随时准备翻脸。
两人正剑拔弩张之时,一道如银铃般笑声响起:“师父何必大动肝火。我们收集了彩瘴森林这么多兽魂,再有三四万人魂就差不多成了,我和师兄多注意,只收集大夏国的就好了。”
“哈哈哈。还是我的好徒儿涵儿聪明!赫连尊,你觉得老夫徒弟的建议如何?”杨湛有心给赫连尊台阶下,要是再不下,他就打算真的血祭了天御军。
赫连尊冷眸一凝,此女貌若天仙说出的话却是狠如蛇蝎,寒声道:“你要敢收天御军的亡魂,本帅就先送你进魂蛊瓶!”
随即,赫连尊御使坐骑跃上战船,命令天御军登船。
林涵儿身边的吴天面若寒霜,若不是胳膊被林涵儿拉住,此时没准已经出手泄愤,愤愤道:“此人敢对师尊不敬,就是对日月道宗不敬,不给他一些教训怎么行?!”
林涵儿莞尔一笑,这一笑让吴天都失了神,她轻手捏了捏吴天的小臂,撒娇似说道:“师兄怪我不成?师尊的大事为先,完成任务后想怎么折磨赫连尊还不是师兄一句话的事。”
林涵儿的话对于吴天似乎有别样的魔力,以至于瞬间怒意全消,把这份仇暂时压下了心底,面容阴狠地上船。
战船船头传来求饶声。
“大帅,饶了我吧。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被绑在船头的王文庭忍不住求饶。
他本来就只是想凭借着自己姐姐的关系,在天御军混一些功劳好回京城谋求个高位,结果现在看样子是真有可能被赫连尊拿去祭军,他吓的腿都软了。
可惜他这番求饶无一人理会。
迷瘴沼泽方圆千余里,战船靠灵石充能前进,日行五百里,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大夏国境内。
战船的指挥中心内一名天御军的统领,忧心忡忡,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大帅,那王文庭虽然该死,但是如果死在我们军中,恐怕在陛下那里不好交代。”
赫连尊不屑地一笑,淡淡地道:“有什么责任我担着,再说我们是偷袭,敌军哪里会知道我们在。等登陆以后,再把他放下来就得了。”
那统领还想继续劝告,却被赫连尊一个眼神制止。
两日后。
迷瘴沼泽外,楚霄在军帐内一遍又一遍地在沙盘和门口之间逡巡,时不时望望帐外,继而又趴在沙盘上一遍又一遍检查是否还有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