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立刻招呼助手,示意赶紧把医疗箱打开,动作迅速又利落。
这姑娘伤成这样,林家这一家子居然还在吵吵嚷嚷,只顾着数落她,真让人大跌眼镜!林悦摊上个这样的亲爹,实在是可怜。
“快去打盆热水来!”陈医生冲林家人发火,语气焦躁,“流了这么多血你们都看不见啊?”
林宏凑近一看,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林悦一头柔顺长发此刻凌乱不堪,血迹斑斑,他之前竟全然没留意。
“这咋弄的?”林宏扭头质问林夫人,“不是派人去接她了吗?那些人跑哪儿去了?”
林夫人扶着腰,抽抽搭搭地哭诉:“老公,我真不知道啊,我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谁能想到路上出岔子了?”
陈医生给林悦仔细把脉,又小心检查头部伤口,眉头拧成个“川”字。
“我这儿有特效化瘀药膏,药效强,敷上会剧痛,你忍得住不?”这药膏是他的得意之作,以往多给那些运动员、武行硬汉用,效果奇佳,可疼起来真要命,好多大老爷们儿都扛不住。
“能。”林悦回答简短又干脆。
陈医生诧异地瞅她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伤这么重,她铁定疼得厉害,却愣是面不改色,难不成疼得麻木没知觉了?
陈医生轻轻给她敷上药,再用绷带仔细包扎好伤口。
“脑袋遭这么重一击,还不确定里头有没有淤血,这几天务必卧床休养,起身动作轻点,要是哪儿不舒服,立马找医生。我先给你针灸,疏通血气。”
就冲陈医生这嘱咐,林悦觉得他医术确实靠谱。药膏刚起效,血止住了,可伤口火烧火燎地疼。
“行。”
“疼得厉害不?”陈医生忍不住又问。
“疼,但能挺住。”
好家伙,寻常人早疼得嗷嗷叫了,她竟一声不吭,真能忍!
林悦盯着陈医生印堂那团暗沉气息,还是开了口:“您最近老头疼吧?”
陈医生愣住。
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林夫人立马发作:“瞎说啥呢!咋还咒陈医生,人家自己就是神医,能头疼?”
林悦瑶也附和:“二妹,别乱说,陈医生要头疼,自己早治好了。”
“您让他们出去。”林悦对陈医生说,眼下陈医生说话可比她管用。
林宏黑着脸:“悦悦,别瞎闹。”
“林先生,麻烦您带她们出去吧。”陈医生直接打断。
林宏一怔,心说这陈医生咋还真听这丫头的?无奈之下,一家人只能退出去。陈医生的助手守在门口,也满脸好奇地瞧着林悦。
“林小姐咋看出我头疼的?”陈医生问。
林悦指了指他额头中间:“这儿,有股病气。”
“病气?”
陈医生呆呆看着她,很快又摇头失笑。
“我最近确实头疼频繁,咋查都找不出病因,不过自己身子自己有数,我这把老骨头估计快散架咯,大限将至喽,兴许没几天能来给你换药咯。”
他这几天头疼得厉害,莫名有种时日无多的预感,连身后事都悄悄料理好了,就等着那一刻,没想到被顾霆琛喊来给林悦治伤。最后一个病患,也算有缘?加上林悦这淡定劲儿,让他忍不住交底。
“您身上带玉佩啥的没?”林悦问。
“玉佩?”
林悦点头,一脸认真:“我能把那股病气转到玉石上,您就没事了。”
陈医生哈哈大笑起来。
“小姑娘,咋还跟我这老头子开玩笑呢。”
“试试又没坏处,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林悦目光一扫,盯上了陈医生的挂坠,一块温润的和田玉,质地细腻。“就它吧,料子还行。”
陈医生有些讶异,这块玉可是孙辈千挑万选送他的生辰礼,在一般人眼里绝对是上乘美玉,她一个从小长在乡下的丫头,竟说得如此平淡。“你这眼力,有点意思。”
“您医术精湛,就这么走了怪可惜的。”林悦又补了一句。
陈医生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罢了罢了,小姑娘看着诚恳,权当遂她心意,便将挂坠解下递过去,就当哄孩子玩了,毕竟她瞧着比自家孙辈还小呢。
“坐好。”林悦左手握住挂坠,右手在空中虚虚比划几下,而后指尖轻点陈医生额头。
在她眼中,那团盘旋在陈医生印堂的病气似有了灵智,扭动挣扎,像极了受惊乱窜的泥鳅,却被她指尖稳稳锁住,不一会儿便缠上手指,动弹不得。
陈医生只觉脑袋瞬间清明,多日来那股昏沉胀痛感一扫而空,这般鲜明的变化,他如何能忽视。
林悦将手指轻搭挂坠,缓缓摩挲,那病气丝丝缕缕钻进玉中。她把挂坠置于桌面,轻声道:“瞧好了。”
陈医生目不转睛,蓦地,“咔嚓”一声脆响!原本完好的挂坠瞬间崩裂,裂纹如蛛网般蔓延,碎成数瓣。
“这……”陈医生瞠目结舌,刚才还温润无瑕的玉,不过经林悦之手摆弄几下,怎就碎得这般彻底?哪怕绝世高手,也难凭内力隔空碎玉吧?
“好了,头疼不会再犯。”林悦声音透着疲惫。
陈医生抬手摸摸额头,以往哪怕不发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