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夜幕尚未完全褪去的凌晨时分,雄鸡刚刚扯着嗓子叫过头遍,天边的启明星还在沉沉夜色中隐匿着身姿,不肯露面。
仓颉先生与嘲风一行人便已踏上了赶往炎帝部落的路途,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同夜的使者,匆匆奔赴一场未知的盛会。
同行的,还有仙风道骨的黄石公以及灵动俏皮的羽瑶。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只能凭借着模糊的感觉在崎岖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脚下的路坑洼不平,布满了石块与土坑,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未知。
唯有仓颉先生端坐在牛背上,那牛儿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向前走着。
嘲风则紧紧地握着牛绳,在前面小心翼翼地牵引着,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让老师陷入危险之中。
黄石公平日里总是那一身朴素而又透着几分神秘的装束,此刻,他的背上背着羽瑶。
羽瑶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静静地趴在舅舅的肩头。
黄石公没有自己的儿女,因而对羽瑶百般宠溺,视如己出,真真是应了那句“顶在头上怕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羽瑶或许是因为这一路的颠簸太过疲惫,竟在舅舅那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的背上,伴着有节奏的起伏,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她的小脸贴着舅舅的脖颈,呼吸均匀而轻柔,几缕发丝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平明时分悄然而至。
淡淡的晨雾如一层薄纱,轻柔地笼罩着大地。
就在这时,他们透过那稀薄的晨雾,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天下万氏的一个个营寨。
那些营寨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炎帝部落的周边,规模宏大,气势非凡。
黄石公轻轻地摇了摇背上的羽瑶,轻声唤道:“羽瑶,醒醒,我们到了。”
羽瑶睡眼惺松地揉了揉那双迷人的丹凤眼,缓缓地抬起头来。
当她的目光触及眼前这一幅壮丽的景象时,瞬间清醒了过来,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的光芒。
她在黄石公的背上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直想跳跃起来,以表达内心的激动与喜悦。
“舅舅,快看,好多帐篷啊!”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清晨的鸟鸣,在这寂静的晨雾中回荡。
嘲风亦是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场景深深地震撼。
他的目光从一个营寨扫向另一个营寨,心中满是惊叹。
只见那营寨中旗帜飘扬,人影绰绰,隐隐传来的嘈杂声显示出这里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部落人群。
嘲风心想:这神农炎帝竟如此强大,能号令天下各个部落,让他们齐聚于此。各个部落对他显然是又敬又畏,这等掌控天下的威严与气势,想必便是帝王天下的感觉吧。
他的思绪不禁飘向了自己所在的有熊部落,与眼前炎帝部落的强大相比,有熊部落显得如此弱小。
他暗自思忖,父亲轩辕究竟要怎样才能打败如此强大的炎帝呢?这其中的艰难与挑战,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未来真是让人期待。
秋霜初降之后,山林仿佛被大自然这位神奇画家着了色,树叶由绿转黄,深浅不一的红与黄交织,层层晕染,恰似一幅绚丽的油画。
山寨错落于这片斑斓之中,晨雾缭绕,仿若仙境,透着说不出的雄伟与壮观。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神农炎帝便率领群臣登上山顶,个个神色庄重,衣袂随风飘动。
众人静静地伫立在山巅,凝视着东方,等待着那轮红日喷薄而出。
不多时,红日缓缓升起,金色的朝晖如纱幔般轻柔地铺洒开来,所及之处,蓝天、云彩和大地皆被镀上一层金边,熠熠生辉。
神农炎帝昂首挺胸,极目远眺,饱览着这壮丽的山河,眼神中满是敬畏与自豪,仿佛在与天地对话,又似在默默许下守护这片土地的誓言。
祭坛之上,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中央,挖好的大坑中香草堆积,只待点燃,散发出袅袅青烟;一旁的长案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供品,有鲜嫩的果蔬、烤制的猎物,还有精美的陶器,件件摆放整齐,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大臣们身着玄黑色朝服,衣角在晨风中微微颤抖,他们神色严肃,有的口中念念有词,反复温习着诵史之词与主持的台词,透着对仪式的尊重与对炎帝的忠诚。
神农炎帝头顶牛角,威风凛凛。
那牛角在阳光下泛着黝黑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与部落的荣耀。
他的妻子,也就是女娃精卫的母亲,为他精心准备的红色长袍鲜艳夺目,当胸那轮绘制的太阳更是栩栩如生,宛如一轮红日在炎帝胸前燃烧,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在一片凝重的玄色之中,炎帝的这身装扮显得格外夺目,恰似众星捧月般突出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随着红日逐渐升高,祭日仪式正式开始。神农炎帝右手高高举起玄酒,酒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他面容肃穆,缓缓将玄酒向红日方向抛洒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