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拂袖而去的钟潇虹,邹新民气得直接哆嗦了起来,拿着桌子上的水杯,一把也就给扔了老远,茶水四溅,几片茶叶孤独而又坚强地留在了墙上。
邹新民心里暗道:这个婊子,真是无法无天了,当初真是瞎了眼,同意她当办公室主任。
长吁了一口气之后,又是暗暗骂道:当了组织部长,翅膀也就硬了?钟潇虹啊钟潇虹,和我姓邹的斗,你还没有资格。
暗骂了一会之后,邹新民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回忆起钟潇虹刚刚说的话,有一句好似没对,邹新民反复琢磨着钟潇虹那句 “你以为组织不知道?”,心中不禁泛起嘀咕:难道组织上知道了?不能吧,老罗为了自己的颜面,肯定是不会说的啊?这么多年前的事,他说了除了加重处理之外,换不来什么好处。罗正财不可能,难道是钟潇虹自己说的?钟潇虹也是不能啊?毕竟这事牵扯到她自己的名誉,这种事情抖搂出来,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啊。虚张声势,虚张声势!
邹新民慢慢地掏出了烟,火柴划了三根,才将烟点燃。抽了几口之后,仍是放心不下,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是罗正财那里出了问题。觉得还是有必要,来打探一下罗正财的事。也就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周海英。
周海英正在听取即将担任市城管处副处长的孙汉的工作汇报,听到电话打来,随手也就将电话接了。
孙汉从平安县建设局局长的位置下来之后,本想着周海英能给自己解决到市城管处,但左等右等不见动静。狠下心来,花了七八千买了一幅画,说是家传的送给了周海英,周海英才同意孙汉到了新成立的城管处担任副处长。
城管处是建委的二级机构,处长是副处级,副处长也是正科级,但此时的孙汉,本以为从平安县的尴尬境地中走了出来,也是觉得这个钱,花得很值。但打听了之后才发现,城管处每天处理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加上编制和人员都不足,也没有个制服,天天戴个红袖标到处挨骂,实属是苦差事。
但送画的事,孙汉是把周海英看透了,你送他七八千块钱,周海英都懒得看上一眼,送他个古董,才是花了小钱办了大事。也就想着趁着人事局的文件还没下,就又买了件古玩,送给了周海英,目的则是到建委的建筑质量监督站当站长。
周海英听到邹新民说起了敏感的话题,就捂着话筒道:孙大处长啊,我接个电话,这个玩意啊,你先拿回去,等你下次来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研究。
孙汉一听喊了自己大处长,就知道了孙海英有话要说,而自己把该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了,趁着这个机会,也就正好溜了。忙笑着小声道:这个玩意啊,我也不懂,宝剑就应该送英雄,周书记,送您了,送您了。
周海英招手示意拿走,孙汉早已是出了门。周海英将这小小的佛像拿在手里,一边细细端详,一边在电话里道:啊,邹县长啊,刚才啊,有个朋友,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邹新民自将想打听罗正材在市公安局受审的事说了出来,周海英听到这事,对自己来讲,了解起来倒也是没有什么难度,还是一副为难地道:邹县长啊,这件事现在有难度,朝政书记在亲自抓这个案子,现在兄弟们的口,都很紧啊。
邹新民道:正是因为大家的口都很紧,所以,我才想到了您啊,这个忙,您不帮,就没人能帮了。
周海英正好想着要向林华北退钱的事,就道:新民县长啊,都说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罗正财进去了,我看多数人都在看笑话,像你这种还挂念着领导的人,不多了。这样吧,我找几个朋友问一问,这事那电话里不好说。晚上咱们迎宾楼见吧。
放下了电话之后,周海英又仔仔细细把玩着这尊佛像,只见佛像是一尊精致的白玉佛像,玉质温润细腻,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佛像的面容慈祥宁静,双眼微闭,其衣袂线条流畅自然,仿佛随风飘动,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
周海英心中暗自道;这个孙汉,祖上至少也是省部级啊,不像自己祖上,八代贫农啊。质监站的站长,倒是会挑,说罢将佛像慢慢放了下来,双手合十,十分恭敬地拜了拜,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我也是看在他们家供奉了您几代人的份上,做这个调整。
拜完了佛像之后,周海英就拿着笔记本,走到了旁边不远的主任办公室。敲了敲门,也就直接进去了。
建委的夏南平主任是个专业技术干部,这南平二字还颇有来历。夏南平的父亲曾经是老支前,推着独轮车跟着部队一直打到了海南岛,等到回来之后安排了工作,也就给孩子都改了名,老大夏南定,老二夏南平、老三是个闺女叫夏南红,老四则叫夏南洋。而夏老爷子离休的时候,享受的是副厅级的待遇。
周海英还在建设局下属的建筑总公司担任书记的时候,夏南平就是建设局的书记兼任局长。在建设局改革建委之后,俩人就是一个主任,一个书记。但建委实行的是党委领导下的行政负责制,所以,真正的一把手实际上是夏南平。
周海英客套了几句之后,说道:夏主任啊,我看成立之后,工作上一直不温不火的,这样不行啊,质监站的班子,必须加强。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