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亲兵把王寡妇家围了,那个被架出来的就是世子?”
“镇北王世子整天正事不干,天天流连寡妇的温柔乡。”
“听说世子小时候被雷劈过,脑子时好时坏的。”
镇北王府。
衣衫不整的杨峰被王府亲兵丢在杨家祖宗的牌位前。
杨峰瘫坐在地上,旁若无人的抠着鼻孔,很自然地将小零食弹飞。
杨家主母刘云燕,带着杨峰的四个弟媳,进入了杨峰的视线内。
五个人都捧着一个牌位,眼眶都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她们手中的牌位,正是杨峰的父亲和他的四个弟弟。
“跪好!”刘云燕拐杖顿地,威严地对杨峰说。
杨峰不由自主的跪直了身体,看着众人手里的牌位,瞳孔颤动着:“爹爹和弟弟他们……”
“正如你所见,你父亲和你的四个弟弟,已经全部,战死!”刘云燕说这话的时候,眼眶渐红,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轰!
刹那之间,杨峰的脑海之中响起一道惊雷。
他用力的抓着脑袋,神情痛苦,这一瞬间,他的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脑海的深处钻出来。
刘云燕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捧着自己儿子的牌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杨峰的面前。
杨峰还是不敢相信,最疼爱他的父亲和弟弟们,都战死了?
“进入幽州的不是小股匈奴人,而是足有十万,你爹他们刚进幽州不久,就遭到了埋伏。”刘云燕强忍着泪水。
“现在你是我杨家,仅剩的一名男丁。”刘云燕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看着杨峰,“从此时此刻开始,你必须肩负起整个家族的命运,这是你身为杨家男儿的责任。”
杨振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心比谁都疼。
但现在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刘云燕赤红着眼眶,近乎哀求的看着杨峰,“峰儿,从前万事有你父亲顶着,天塌不下来,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可以再为你遮风挡雨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武的镇北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顷刻跪下,齐声呼道。
“拜见王爷!”
杨峰震惊的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刘云燕。
脑海中响起四个弟弟临行前的话。
“大哥,你留在家照顾好自己,我们随爹去幽州冲杀一番,让那些匈奴知道我们杨家军的厉害。”
“改改自己的性子吧大哥,别再让爹生气了。”
“以后咱兄弟齐心,看天下谁敢欺负我们杨家。”
“战场凶险,若弟弟不幸有那天,妻女就有劳大哥照顾了。”
此时此刻,杨峰的大脑,就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一样,真的太疼了。
突然,他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开了一样,信息量庞大的记忆,宛如潮水般从他大脑深处喷涌而出。
他全都记起来了。
他本是现代一名顶级的雇佣兵,前世经常在战场上辗转腾挪,杀敌无数,敌人拿他毫无办法,于是精心给他准备了一场华丽的物理超度。
杨峰连渣都没剩下,却意外穿越魂穿到大武镇北王世子的身上。
当年正主还在襁褓之中,却好死不死的被惊雷劈中,导致杨峰与正主的身体不兼容,前世的记忆被完全封存。
直到此刻,他才完全记起来。
但正主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就犹如杨峰亲身经历。
身为镇北王世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染上了夜敲寡妇门的毛病。
可饶是如此,杨家人却还是给了他极致的疼爱和包容,四个弟弟甚至没动过取而代之的念头。
父亲一口一个峰儿,弟弟们一口一个大哥,甚至外人欺负他脑子不好,几个弟弟都是冲在最前面,为他出头的。
家人的疼爱,犹如切身的体会。
这正是前世刀口舔血的他,最想得到的东西。
可是,他刚把一切记起来,父亲和弟弟就全部战死。
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弄人?
不知不觉,杨峰早已泪流满面,多年的记忆和情绪聚集在这一刻,他的精神几近崩溃。
“爹!弟弟!”杨峰哭嚎了出来。
杨峰情绪失控的吼着,“不可能,十万匈奴人入境,朝廷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是故意让咱杨家军去送死的。”
大武镇北王,坐拥并州北部五郡之地,并掌控封地的军政大权,而且杨家军骁勇天下闻名。
这让大武皇帝寝食难安,就怕杨家造反取而代之。
再加上杨振国刚正不阿的性格,在朝堂之中树敌无数。
这一定是朝廷为了毁掉杨家,哪怕将幽州全境丢给匈奴,都在所不惜的阴谋。
“狗皇帝,若这件事当真与你有关,老子必食汝肉寝汝皮!”杨峰紧握着双拳,死死的咬着后槽牙,眸子里仿佛燃烧着犹如实质的怒火。
“此事,我们并无证据,如今杨家军两万精锐和你爹他们尽皆战死,朝廷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杨家的。”刘云燕神色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