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个打好行囊的身影站在了217院落门口,他停下了脚步。
当此人转身侧目看向这个空荡荡的院落时,以立定的姿态转身,敬礼!
那时,入冬的寒风吹起风沙,风沙像是要将这个身影刮走似的,将其逐渐淹没……
吱呀~
窑洞的房门被推开了,脑袋像鸡窝、身上落得全是土的屈勇端着木盆本打算打水洗脸,却在风沙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随后他立即伸手揉了揉眼睛。
等揉完眼,风沙落下,门口哪儿还有人。
问题是,屈勇脑子里却有着此人在风尘里转身离去的身影。
“勇啊,你愣着干什么呢?”
李万朝也起身了,看着屈勇问了一句。
“我好像看见许和尚了。”
“看见就看见了,没看见就没看见,什么叫好像啊?”
“报告!”
一个士兵跑了进来,冲着屈勇喊道“通报,许开国将军被派往党字号学校学习,217不必寻找,特此通知。”
屈勇挠着鸡窝头,头发丝上都是土的说道“这人唉,告个别都不会么?跟217白吃白喝半个多月,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啊?”
李万朝赶紧冲向了许朝阳的窑洞,脱了鞋直接上炕,正看见许朝阳眯着眼睛躺在炕上“听见了没?”
许朝阳不说话。
“那许开国不白给啊!”
“这小子准是知道自己老顶出事以后,不闹这么一出表明忠心会失去信任,这才胡搅蛮缠!这回行了,一溜十三招下来,人家马上要飞黄腾达了!”
许朝阳那叫一个不爱听,在李万朝的阴谋论中翻了个身,给他扔下了个后背。
“朝阳,你什么时候走啊?”
“咱忻州一大摊子事,可都等着你呢!”
“任命!”
那个通信兵没走,竟然在院里掏出了一纸任命书,当场宣布道“217旅新一团团长许朝阳,即日起,被任命为大学校务部副部长……”
他和许和尚调个了,本该被开除八个月之久的许和尚,应在怹老人家的感化下重新被接纳,在大学当校务部副部长,随后再去党字号学习,直到39年才重新回到队伍上。这回行了,跟许朝阳这儿一折腾直接抄了近道儿了。
他成了教书匠了!
“请许部长尽快修订教材大纲,填充教材内容后,将教材上交校务部,作教学使用。”
屈勇木讷的接过命令问了一句“那俺们217的部队怎么办?”
通信兵摇了摇头“上面没说。”
“那忻州怎么办?”
士兵再次摇头“也没说。”
通信兵给屈勇敬礼之后,转身离开,背着都掉色到发白的书包,奔着其他地方跑了过去。
“哥!”
屈勇撂下脸盆进了窑洞,抱怨道“这是不是不打算让咱们回去了?”
李万朝赶紧冲屈勇伸过了手,屈勇将任命书递了过去,可李万朝却跟屈勇的表情刚好相反,兴奋到了极点“这回可妥了!”
“妥了!”
屈勇不明白的望着李万朝“到底咋回事?”
“傻小子,金陵那位,凭什么起来的?学校!”
“延安将这么重要的学校放在了你大哥手里,那得是多大的信任?”
“以后从学校里走出去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称呼你大哥一声‘老师’,而且这玩意儿和其他感情完全不一样,你不懂、你不懂啊!”
许朝阳厌烦的说了一句“乐意唠你俩出去唠去,睡觉呢看不见啊?”他总算张嘴说话了。
李万朝赶紧下了地“我得回忻州,得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
屈勇跟着李万朝往外走,追着腚问“这消息哪好了,你倒跟我说说啊?”
“哪好?现在是战争年月,战士晋升之快是你无法想象的,等日后你大哥桃李满天下,且这些人都雄霸一方的时候,那你就知道哪儿好了!”
“你大哥马上就要成姜子牙了!”
“谁的牙?”
“虎玩意儿,我的意思是,你大哥将在几年之后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当成上宾对待!”
“舅爷,你能不能唠点银嗑?”
“滚!”
李万朝笑骂出这一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也离开了,217这个小院从前几天的热闹一下就变得冷清了起来。
老天爷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在延安洒下了一片银装素裹。
许朝阳看着那雪,于院落中伸出了手,当雪花落在掌心时,他眼中瞧见的是宛如一个个箭头组成的菱形,漂亮极了,可这东西被他视若珍宝般捧到眼前,却在嘴里哈气冒出那一刻瞬间融化。
他离开窑洞了,没用任何人劝,拎着多日以来的心血,和十八集团军所有人的经验,在大雪中迈步走向了学校。
许朝阳得去上任,还得带着教材,哪怕这份教材每写完一篇都会被人拿走,由诸位领导传阅后再送回,可那也得按照流程,将这东西往学校上交一次。
关键是……他的心思哪儿还在这儿了?
金陵打完徐州马上开打,1938年1月开打的徐州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