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诚将篮子递给了谢昭,“我去洗洗睡了,明儿个还得去送螺蛳。”
他说完,又打开屋子往外走,只是没走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三瘤子今天把处理好的野兔毛拿回来了,你看看能不能用,都堆在厨房墙角根儿了。”
说完关上门,洗漱去了。
谢昭拎着沉甸甸的篮子。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情不自禁低头,看着这一篮子老物件儿。
这可是好几千万!
谢昭瞬间有过拿去卖钱的念头,可是很快又被压了下来。
不是时候。
首先,这一篮子东西来历不明,一旦出手,查到自己头上,指不定连小命都不保。
其次,他也不好出手。
没钱没势,贸然出手古董,不是被坑就是被抢。
他慢慢歇了心思,彻底冷静了下来。
甭管咋样,先藏起来吧。
以后总有机会。
…………
翌日。
天色一大早,谢昭起来去了厨房。
田秀芬还没起来。
他走到厨房里头存放红薯的地方,看见了一个大背篓,里头放着满满的野兔皮毛。
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心里暗叹这老猎户的手艺就是巧。
要知道,野兔毛被取下来之后并不能直接缝制成包,它上面有大量的油脂和蛋白质,要用特殊的手法处理,将这些东西去除掉,才能够防止它腐烂变臭。
处理皮毛的是三瘤子的师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猎户,早就没法儿上山了。
日子拮据,又是老光棍一个,平日里就靠着三瘤子给点儿钱过日子。
谢昭请他帮着处理皮毛,一张给他五毛钱的工钱。
这会儿第一批处理完毕被送回来,足足三十张。
谢昭将野兔皮毛收拾好,拎到堂屋,一回头就看见田秀芬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眼下挂着两个青色的黑眼圈,疲惫极了,可此时此刻,她的眼睛却晶亮的,透着光,兴奋而自豪。
“二小子,你瞧!妈给你做出来了!”
她手里拎着的,正是那一只吉祥云团纹的包包,是某大牌最老式经典的款。
刺绣的工艺增添了厚重和精致,纯手工的工艺不管是边角还是针脚都处理得堪称完美。
包包设计的是手提款,提手的部分谢昭找了谢友振,用最有韧劲儿的竹子用火烤弯曲,糊上纸浆,最后用同色布料进行覆盖。
质感极好,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看就高档贵气。
包身也不是单纯的布。
一层布的话会很绵软,没有质感,田秀芬就想了个法子,和纳鞋底一样,用一些碎布拼接在一起,反反复复刷上浆水,最后盖上一层白色的棉布遮挡,用木板和石头压住,阴干一晚上,这布就硬实了。
因此,别看一个小小的包,里头的名堂可不少。
不然哪儿拖到现在?
谢昭试了试拉链,发现一切顺畅。
点缀的五金扣子和锁边,全都恰到好处,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野兔皮毛了。
谢昭决定亲自操刀。
他把八仙桌搬到了院子里,又找了一张板凳坐着,一只手拿着包,另一只手拿了一张完整的野兔毛,仔仔细细比划了一下,脑海里也在飞速模拟成品图。
最后,他挑选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和形状,之后拿起铅笔,在柔软的野兔皮毛上,一点点画出草稿。
…………
两个小时后,天色彻底大亮,谢昭也终于完工。
刚刚醒来的谢恬揉了揉眼睛,一出门就瞧见了放在八仙桌上的兔毛包。
她眼睛顿时瞪得溜儿圆!
天呐!
这就是二哥做好的包吗?
可真漂亮呐!
那图案,那兔毛,瞧着可真精贵!
她走过来,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当下咧开嘴直乐。
“二哥!这包真漂亮!毛子也软和!瞧着就贵!你真要拿到县城去卖呐?能卖得出去吗?”
谢昭正在漱口,又顺带洗了把脸,听见谢恬的话,他扭头笑道:“这包我不仅要卖出去,还要卖一百元一个。”
啥?
谢恬惊得差点儿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百元一个?
那可是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谁舍得买这个?
那再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呀!
谢昭见谢恬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他却也不解释。
富贵阶级分层,哪个年代都有,想要从上层人士手里挣钱,那可不能够用让利和便宜来吸引他们了。
他们追求的,是独一无二,是虚荣,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谢诚和谢友振起来时,田秀芬已经做好了早饭。
她煮了满满一锅茶叶鸡蛋,对着谢昭道:“等会儿去的时候给魏老师捎几个!他一个人早上做饭麻烦,你让他别忙活了,就来咱们这里吃一口!”
谢昭点头应了。
他塞了三个鸡蛋,又喝了两大碗红薯粥,吃得肚饱体热。
而这两天隔壁几个村子听说谢老二家收螺蛳,自打元宵节过后,这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