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红朱闻言,笑着随意道:“年轻?多大了?干设计这活儿,没有两年经验可不成。”
她地位高,眼界阔。
也知道设计这行当得靠阅历。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
闵太太却认认真真的回答道:“十九岁。”
施红朱一愣。
才十九岁?
省城里头,这个年纪都还在学校里念书呢!
她神色终于流露出赞赏。
再看闵太太身上的衣裳搭配和包,心里头也颇有感慨。
的确有点本事。
但是,想要她侧目相看,这还不够。
“希望以后能够在省城听见他的名字。”
施红朱笑道:“真是一代胜一代。”
闵太太赶紧笑着应下。
实际上。
对于闵太太而言,这个结果已经足够令她惊喜了!
之前她和施红朱也一起参加过几次宴会,可施红朱从来就没有主动和自己说过话!
可是今天!
她居然开口询问自己的衣裳和挎包!
这绝对是一个好开端!
闵太太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定,等回去之后,她一定要将锦绣裁缝铺子里的包包每一款都购买一个!
…………
中午十二点。
送走谢昭和谢诚后,张水仙将挂在铺子上的木牌拿下,准备关门。
明天就是十六。
自家闺女和谢家老大定亲的日子。
她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如珠如宝的疼着,这会儿要出嫁,她当然得早早准备嫁妆。
崭新的棉被,还有三转一响,她早早就弄好了供应券,就等着明天呢!
只是,最后一块木板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外一只手探了进来。
“张婶子!生意这么好咋就关门了?是不是没人帮你看铺子?我来帮忙呀!”
张水仙一愣。
晃神的功夫,一个年轻男人就笑嘻嘻的钻了进来。
齐根寿在里头收拾屋子,听见动静,抬头一瞧,顿时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张二娃!你要不要脸?咋又跑我家来了?!”
齐根寿气得大骂。
张二娃耸耸肩,朝着屋子里探头看了看。
啧。
他今天从向阳镇过来,那可是盯着这铺子看了一上午了!
张二娃简直是开了眼!
他才多久没来?
裁缝铺子的生意居然这么好了?
而且随随便便一个挎包,居然都要卖一二百?
张二娃实在是忍不了,这才挤着进来,想着来献殷勤!
他可是存了吃绝户的心思!
他这位开了不知道多少亲的远房叔叔婶子,家里只有一个姑娘,还有这么大一间裁缝铺子和城镇户口。
再说了。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怎么着也攒下不少钱。
尤其是铺子里这三台缝纫机,大几百呐!
虽然张巧儿长得没歌舞厅里头那些姑娘好看,但是,她有钱呀!
这年头,出嫁从夫。
以后等钱到手了,还不是任自己拿捏?
“齐叔,你一个外姓的上门女婿,咱们老张家供你吃喝这么多年,你怎么还好意思赶我走?我可是姓张!以后那就算是做了上门女婿,可是老张家本家,以后你老了还得我养你呢!”
张家是个大家族。
早一辈从向阳镇迁出几支,到了湖东县发展。
张水仙的爷爷奶奶就是其中一支。
两人靠着祖传做衣裳的手艺,从摆摊,攒钱,再慢慢攒下了锦绣裁缝铺子。
虽然是张家人,但实际上早就和本家没了联系。
也就是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回去一趟罢了。
前些年回去,张巧儿长大了,就被一些人盯上。
本家几个老一辈儿,总惦记着裁缝铺子是张家的财产,不能外传,于是在向阳镇的本族里挑挑拣拣,选了个张二娃出来。
话是这么说的。
“水仙呀,你就这么一个闺女,嫁给外头的人,咱们也不放心呀!二娃是本家的,我们从小看着长大,本性好着哩!”
“我们和他也打了招呼,他从你们手里继承裁缝铺子,那以后就是要孝敬你们到老到死的呀!等你们过了,他给你们扛棺材,又一样的姓,和亲儿子没啥差别!”
“两全其美哩!”
张水仙气得不行。
她扭头看向齐根寿,给了他一个示意眼神。
巧儿还在屋子里绣标签。
别叫她出来撞见。
晦气!
齐根寿黑着脸,掉头就去屋子里了。
张二娃一眼就瞧出来他这是不让张巧儿出来哩!
“巧妹!巧妹!你二娃哥出来了!你咋还躲屋子里扭扭捏捏的,害羞个啥劲儿呀?”
他嗓门大。
气得张水仙伸手就要打。
明儿个就要定亲了,他这一喊,叫街坊邻居怎么看?
只是,张巧儿快。
有人比她更快。
“砰!”
一根扁担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张二娃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