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
女孩醒来时,胡伦干糙的脸正怼着她的眼睛。
“昨晚多久回来的?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不清楚,好像,好像是进城时候那个戴黑帽子的家伙开始赶人,差不多那时候?”
胡伦撇起嘴,怪笑着说:“幸好回来了,不然今早得去领人了。”
到了后院里,胡伦弄来了梳子和些清水,准备给女孩打理打理。
“啊!”胡伦很费头发的手艺让女孩赶紧打住妄想,“胡伦先生……我自己来吧。”
“我一直记得和你一样大时候,每天起来都还是仆人帮我。”
“胡伦先生,以前是贵族吗?”
“不算,但也能雇上三两个人。”
参照着水中的自己,几天以来玛莲卡终于将散乱的头发又一次绑好。
“走吧,昨天说带你去吃好吃的。”
“胡伦先生对这里很熟悉吗?”
“没,但熟人,是有。”
只随身带上砍刀,其他的东西都放在房间里锁好。
“你这个包?”胡伦才注意到玛莲卡背上的小布袋。
“下面那位姐姐送的。”
“看着蛮好,那球就一直带着吧,万一之后走散也能有帮助。”
“胡伦先生就不会想些好的吗?”
白日的街道总体是要比夜晚热闹,但昨天那些稀奇古怪的商贩,早晨却找不到踪影,相比而言,街道上美食的选择比昨日要多的多。
“胡伦先生!”女孩指着鱼贩手中大大一条鳟鱼,眼里的意思已经甩到了胡伦脸上。
“呃……”
打上岔子,胡伦强拉硬拽着女孩走出美食遍布的街道,到了昨晚女孩所注意的酒馆。
“昨晚这里一直都亮着。”
“这是肯定,你昨天到这?”
“路过了两遍,胡伦先生对这很熟吗?”
胡伦“哼哼”地笑起来,从衣服里掏出一条刻着字母的手链。
“很不喜欢戴这玩意儿,但得吃饭喽。”
戴上,在被拦住时一展示,守卫便恭恭敬敬地让开路,甚至说起欢迎的话。
“胡伦,小孩……”
“没事,我们找夏普宁,带这个小鬼去吃点好吃的就行。”
“明白。”守卫点点头 拉起玛莲卡的手,“小姑娘,吃的待会就来,我们到里面坐坐好不好呀?”
“呃,其实,我没有那么小孩气……”女孩对守卫那种热情表现出生理不适一般的后退,引得旁边的两人发笑。
“我说过我不会带孩子。”守卫摆起苦瓜脸,“那来吧。”
暂时给女孩解决了早饭问题,胡伦在门口站了一阵子。
“先生,可以上去了。”
点过头,打开阁楼楼梯前的防护门,到达了阁楼门外。里面迟迟不出声,胡伦敲上了三次门也不见回应。不愿再继续干站着,胡伦直接拉开了门。
里面的人就那样端坐着,看着手里的书。他是个老人,目测六十岁是有的,皱巴巴的光头周围,还挂着几撮毛。
“我还以为,你不会开门呢。”声音闷沉,却并不失为有力,“很久不见啊,汤德尔。”
“夏普宁先生,货安全送到了。”
“都只有两个人了,还装什么工作关系,直接点,我更喜欢些呵呵。”
胡伦附和着微笑,拉起旁边的椅子坐下。
“那老爷子,我现在可以休息了不?”
“可以领报酬了,但休息,我不能决定。”夏普宁抬起头,被松垮的肌肉挤压的脸上,露出大笑的脸,“这边很缺人手,你父亲的身份压下来,你可不一定走得开啊。”
“把我用死了才罢手?”
“嗨~哈哈,上面也为难不是?”老头将书摊开着放好,“现在仗还在打,失去了任何一个重要的人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重要之处,我只想找个凉快地方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也不必撒手离开,现在事务不多,拿钱休息,不挺好?”
“我离开商会也能自己养好自己的,叔叔。”
“你打算干什么?种田?打铁?还是跑到荒山野岭,抓猴子吃肉,挖草根解馋?商会大员的后人过这样的生活,不是在给很多人蒙羞吗?”
“……我真的很累了。”
“好好休息阵子吧,汤德尔。商会目前还不会需要你继续去做什么,在这里你不用担心吃饭和住处。”夏普宁撑着桌子站起来,拿起一旁的烟斗,猛嘬几口,“待会去取下报酬吧,吃顿好的喝点酒,这里可不会有战争。谢谢你的任务汇报,你可以离开了。”
胡伦时刻想要逃离的心越跳越快,似乎要拖着他永远不回头的离开。但,那让他厌烦的“父亲的后人”的身份,总压住他的身体,不准他跑开一步。其实胡伦就算离开了,也不会有人刻意的去追究,但父亲旁边的母亲,每一份自己感受到的温暖,来自父亲身边人的温暖……还是不要让她蒙羞寒心吧。
“胡伦先生,要进去坐吗?”守卫拉开酒馆的门,问。
“我先去解个手。”
用瓢挖起些清水,给自己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