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村长没有宣布如何分配昨晚带回来的物资时,大部分人都以为会平分。
从村尾到村头,村民们三五成群,结伴过来的路上,都在讨论大伙儿能分到多少粮食。
江沁语出门时正好听到了几句。
“昨晚我家只留了小闺女和几个孙子在家里,也不知道能分到多少粮食。”
“不是说不按人头吗?听说每家都分一样的呀!”
“不能吧?那像我家这样的岂不是很吃亏?”
“你们家人多,多出力不是应该的嘛?”
“哪里就应该了?你家的人不也不少,为啥你家昨晚就去了两个爷们儿?”
“我家那是……”
两个婆子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陈氏凑近江沁语小声道:“你说的果然没错,要是平分,肯定有人会闹。”
关键闹的还是那些家里人多的,人家出力最多,分的却跟没出力的一样,能不闹吗?
“不管怎么分都有人会闹。”江沁语倒是看得很开,毕竟多出来的那些是从青冈寨的土匪手里抠出来的,谁家不想多分点?
陈氏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大槐树下。
李村长正被好些村民包围着,脖子上的汗巾子都湿透了,可见他这一天过得有多焦心。
“都别吵吵了,等人到齐了我一起说,你们赶紧给我起开,是嫌热不死人是不是?”李村长没了耐心,挥着手将人赶走。
那些人也不生气,反正他们肯定能分到粮食,于是也退到了草台子下。
江沁语和陈氏在草台子旁边找了个土坡站着,这位置既能够将草台子上的话听清楚,又能看见在场众人的反应,关键还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又过了一会儿,村里人全都到齐了,李村长才扯着嗓子大声道:“乡亲们,昨晚咱们村干了件大事,咱去把被抢走的粮食又抢回来了!”
这话一出,下面立刻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李村长往下压了压胳膊,“除了抢回咱们原先有的,咱还将他们那些不义之财和粮食也带了回来!这些都离不开大伙儿的拼命,在这里,我要给咱定水村的老少爷们儿竖大拇指,你们都是好样的!”
“好!老子最厉害!”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喝一声,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参与了昨晚与土匪大战的人,全都一脸荣光,每个人都昂首挺胸,努力让自己站在最前面。
李村长也笑了,示意大伙儿安静,而后继续道:“就在刚才,我跟村里几个老人和平日里口碑都不错的当家人商量了下,针对咱们带回来的东西该怎么处理出了个章程。
下面我就来跟大伙儿说说,那些东西要怎么分,不过我希望你们不管听到啥,都别打断我,等我说完你们再问,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底下齐声回道,因为要分东西,都自动保持纪律了。
紧接着村长继续大声道:“昨儿夜里咱们除了找到了几千斤额外的粮食外,还从土匪的屋子里搜到了总共三百二十八两六钱银子,另外还有五十八个铜板!这些钱,咱村五十六户人家每家一份,平分!”
底下的众人又是一片欢呼,三百多两银子来平分,每家能分到接近六两,那可是六两啊!
他们好多人一年到头也存不下这么多钱,而且许多人家全年总花销也就不到六两,这对所有人来说无疑都是一笔巨款。
有了银子,就能买到粮食,家里就又能多撑上些日子。
江沁语暗暗给李村长点了个赞,先分银子稳住所有人的心,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果然,李村长又道:“银子咱们能平分,粮食就要好好分了。”
说完这话,他端起从家里带出来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几口水,然后才接着道:“一会儿我说完后,各家派个人我这里登记你们各家被抢走了多少粮食,咱把你们被抢走的全都发给你们!”
“啊?只发咱们被抢的吗?”
“不能吧?还有那么多粮食呢!”
“你们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村长这不还没说到吗?”
底下的人议论了几句,又赶紧竖起耳朵继续听。
李村长深吸一口气,将要说的话在脑子里重新组织了一遍才开口,“至于咱们从青冈山抢回来多余的粮食,我和几个村里的老人以及那几个公正无私的当家人,都觉得这次的东西应该暂时归村里管,在接下来旱灾持续的日子,由村里统一支配!”
这话一出,底下立马炸开了锅。
“凭什么啊?老子昨晚那么卖力为的是啥?不就是能多分点粮食吗?你们咋能说不分就不分了?”
“就是啊,凭什么不给咱们分?我不服!”
“我也不服!我们要求平分那些粮食!”
“怎么能平分呢?平分不公平,不能平分!”
“要我说,谁出力多就该多分,出力少的少分,这才对啊!”
“……”
一时间,底下众说纷纭,吵得人头疼。
陈氏问江沁语,“老大媳妇,你说村长要怎么做?”
“应该会按我说的做。”江沁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