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山县令这几日到府城来办事,被独眼王缠着要给青冈山的人报仇,谁知两人拉扯间,就看到孟天泽驾着马车到布庄后门这边来了。
而孟天泽驾的这匹马是独眼王曾经的坐骑,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不会认错马,但人呢?刚刚那一男一女你可有印象?”勇山县令微眯着眼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
独眼王摇头,“夜里太黑了,火把照的看不清,而且那晚来的人太多,男女老少都有,我实在认不出。”
他虽然跟江沁语打过照面,但当时江沁语穿的是男装,且夜里的确看不太清。
至于孟天泽,虽然他常年打猎,身手反应都比普通人要强,可身高体型扔在人群中就太普遍了,独眼王根本不敢确定。
“那也有可能是那批人抢了你们的马卖出去的,”勇山县令沉吟道,“不过丢的那批东西不能被人知道,既然有线索,你赶紧找人跟上去,不管是不是他们,你都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独眼王已经坏了一次大事,现在他也不期望他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独眼王心里虽然不甘,可也不敢逆着勇山县令来,只能抱拳应下,去找人安排了。
见独眼王离开,勇山县令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抬脚离去。
勇山县令姓朱,名有才,是三年前调任勇山县的。
他上任后,勇山县的百姓日子更加难过,只因朱有才调任后,从进城税到其他苛捐杂税都在逐年上涨。
从前勇山县没有进城税,如今只要进城,包括婴儿都要征收每人两个铜板的进城税。
百姓们叫苦连天,却毫无办法。
然而,百姓们不知道的是,这还只是朱有才敛财的手段之一。
……
等江沁语和孟天泽回到康悦客栈时,刘二愣他们也回来了。
这次众人没去江沁语的房间,而是坐在客栈大堂的角落,各自说起了自己负责采购东西的情况。
“我和二楞去看了粮食,府城的粮价比勇山县高,但勇山县如今买不到多少粮了,所以我们还是定了五千斤粗粮和两千斤细粮,掌柜的说明天早上过去拉。”
“我们去看了陆大嫂说的棉花,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那东西的确保暖,就是贵得慌,我跟六牙子只定了两百斤。”
“我和大成去看了……”
其他人都说完后,注意力到了江沁语身上。
“我和孟大哥下午去买了布匹,跟布庄的掌柜磨了一下午,她给咱们算得便宜了许多,比在勇山县的价格低。”江沁语只说了基本情况,没有具体说买了多少。
孟天泽就激动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补充道:“你们猜猜咱们买了多少布回来?”
众人摇头,六牙子问了句,“多少?”
“嘿嘿,”孟天泽比了个手势,“这个数。”
“八十匹?”陈绍迟疑的问。
孟天泽继续嘿嘿的笑,“大胆点猜。”
“总不能是八百匹吧?”六牙子不怎么相信的脱口而出。
“哈哈……你小子这次猜对了,弟妹只花了不到二百两银子,就给咱们弄来了八百匹各种各样的布!”孟天泽现在想想还是很兴奋。
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八百匹,那是什么概念?
大越一匹布是四丈长,也就是十三米多,按这个时代人的平均身高,最少也能做出五六套成衣。
而且布匹跟金银一样,是硬通货,不管干啥都可能用到,是百姓家里不可或缺的东西。
但勇山县太过偏僻,运输不易,布匹的价格比府城还要昂贵,定水村的人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会买上一匹。
“有了这些布,咱们是不是都能有新衣服穿了?”六牙子眼睛晶亮的问。
陈绍白了他一眼,“那得看你干活够不够卖力,咱们村里可都是用工分换的。”
“为了新衣服我也必须往死里干啊!”六牙子笑得傻乎乎的。
陈绍无语,哪有男子汉这样喜欢穿新衣的?衣服上有点补丁咋了?没补丁的他还会认错呢!
所有人都很兴奋,毕竟他们家里大多都是好几年没有添置过新布的,娃娃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还得大的传给小的,想想就心酸。
看着他们这样,江沁语也挺心酸的。
她想起了陆家二老和两个孩子。
原身的衣服只有一套是没有补丁的,那还是六年前她出嫁时,江家大哥替她置办的,因为舍不得穿,才能避免打补丁的命运。
不过,虽然陆家人的衣服也有补丁,但陈氏和原身的女红都不错,打了补丁也不怎么看得出来。
“行了行了,事情办完,咱们明天拉了东西就能回去,只是咱们东西多,回去的路上大伙儿都得走路。”孟天泽笑着道。
“走路怕什么?想到咱们今年冬天不用饿肚子,我浑身都是劲!”
“而且今年冬天咱们应该也不会受冻,这日子,想想就美……”
江沁语想起新的任务,斟酌着开口,“明天我再去看看种子吧,就算秋种用不上,翻年的春耕也能用上。”
“是该买点种子,”孟天泽闻言叹气,“之前咱们没吃的,村里好多人家都把粮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