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饮眼神微动，眼底掠过一丝晦涩不明，转瞬即逝。
年幼时他也曾问过他的师尊这个问题，彼时他的师尊与他现在的回答一样，“为师也不清楚，但自古确实只见过有人飞升成仙，却从未见到大罗金仙下凡现身。”
似乎这些人飞升之后，便再未管过这人间之事。
楚行池只纠葛了片刻便放弃探究。
少饮继续传授:“修仙分八个境界：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体，渡劫，到了渡劫后期会渡天地雷劫，若渡劫成功，便会飞升成仙，虽说修真人士喜好将修为分为此八境，但其实不用太看重这些境界划分，只需领悟修仙本质，灵活变通。”
他默了默，不知想到什么，“在对敌时更加不能过于拘泥于修为境界，古往今来，越境取人性命的比比皆是，万不可因境界轻敌。”
楚行池点点头，感觉这一点自己这半年来跟随师尊除魔时深有体会。
“大道三千，修行途径虽多，但大致都是一样的法门，吸收天地灵气收纳至气海，最后炼化至自己的元丹之中，随后无论是用掌、御剑、画符或是结阵练器，用法虽五花八门，但都需将灵力牵引而出，灵力愈强，则威力愈强。”
楚行池疑惑道，“这些都需要灵力吗？那为什么上古符道不需要灵力呢？”
少饮摇头，“上古符道并非没有灵力，它只是不需要画符之人的灵力，可以用特殊画法将天地之间的灵气汇聚到所画之符中来，周围灵气越充沛，对古符道理解越精深，则威力越强大。”
“当然，若你自身灵力强大，也可将其引入符中来使得威力更强，古符道所讲究即为毫无灵根之人也可画。只可惜，此种符道已近失传，为师当年也只偶然看过少量残卷。”
楚行池忽然有些好奇，“师尊，您是怎么看到这云中阁的藏书的呢？”
莫非师尊不是造化镜的弟子，而是云中阁的弟子？
少饮道，“此残卷曾被云中阁弟子拿来摆摊出售，机缘巧合之下，为师翻阅过一次，当时还未曾参透它是古符道，等发现时却已经晚了，此书已经被他不知卖与何人了。”
“……”楚行池瞠目结舌，这种珍贵古籍也能被人拿来随便卖的？云中阁的弟子都这么随意的吗？
少饮默然，当年他在夜集之中，一眼便勘破摆摊之人云中阁弟子首徒的身份，所以就留意了下摊位上的东西，摊位处理的似乎都是些云中阁不知从哪些散门小派搜刮来的无用心法和废弃古籍。
每每有些小门小派得罪了五大仙门，一夕之间被遣送下民之地乃至灭门，也是常有之事，这些门派里的心法古籍，有用的留下，无用的不能光明正大地卖，出现在夜集也很正常。
当时摊位上，大多都是些无用之物，只有这本破旧古籍，他看不透里面是是什么。
只是这些事，他自不会同楚行池说。
他从怀里取出一本书，“这是为师根据当年见过的残卷默写下来的默本。”
少饮正欲将书交给楚行池，忽然想起什么般望向他，话锋一转，“你识得多少字？”
楚行池脸色猛然涨得通红，师尊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他说自己读书少那是自己谦虚，事实上他爷爷常说做人得修道立德，明理笃行，只要一得机会就会教他，四书五经圣人贤说他也是背得滚瓜烂熟的。
所以当他爷爷说出那句可以抛弃恩人的话时，他才更加难以置信。
他自觉过去这些日子自己大约都被误会了，不知为何不想在少饮心中损了形象，大声强调，“师尊，我不是白丁！”
少饮点点头，这下民之地，不识一丁的大有人在，是白丁亦无妨，只是需得他先从识字教起。
不过，既然楚行池如此自信，那应当没有问题，“你拿去研究，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楚行池接过来，只见书籍通体发黄，表面墨迹很是陈旧，已经被摩挲得纸页微微卷起，显然是有些年代并被翻看过很多次了。
这可能是当年师尊发现是古符道之后就立刻背默下来，记忆最为准确的版本，这样珍贵的书直接给自己好吗？
翻开一看，这书上怎么全是一堆看不懂的梵文蝌蚪符，书中空白处全是密密麻麻的注记，这些注记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他一句话也看不明白。
他心里一个大大的汗，怪不得这符道不仅失传，还能被云中阁弟子当废书卖掉呢，就这奇葩的语言，有谁能看懂就有鬼了，他是识字，但也不识这些字啊。
他汗颜道，“师尊，这是什么文字，你学过吗？”
少饮摇头，“应该是千年前的古文，我也没学过，只是根据自己的领悟猜测的，注解也可能不对，你不用尽信。”
“……”
这也行？！他发现他的师尊真是个鬼才，不仅翻阅过一遍的书便能整本默写下来，竟然还能自行猜测领略这种异文。
说着少饮又从怀中拿出四本书，名字极其简单粗暴《练气》，《剑术》，《符道》，《掌法》，这四本不同于古符道，墨迹崭新，应当是这两天才默写的书，只是这名字……
要不是字迹颜筋柳骨，行云流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