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得遍体生寒,沈寒竹焦急道,“你说此城进来之后,就再也离不开其方圆二十里?”
“是啊,”那孙女抢答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往东是哪边?”楚行池问道。
老人家指了个方向。
楚行池画了个符箓变幻出一个罗盘,让子午正针一直指着东方。
告别爷孙两之后,他拾了根木棍,在城中积雪上写写画画,他素来聪敏强记,依着从前少饮所教,分毫不差地将下民之地的舆图绘制出来,“苏南城在这里,不渡城在这里,我们从这往东再往东北,要是按之前的速度,估摸着几个月就可以到东海。”
沈寒竹如何不知,蹙眉道,“可眼下的问题是,怎么离开这座城?”
两人进城本是为了躲避风雪,歇息一阵,可是现在知道这个城风雪不止又走不出去之后,两人都没了躲避风雪的心思,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师兄弟二人商量了阵,决定从城内开始一直往东,沿途留下记号,不换方向,定能离开这个城。
说干就干,两人即刻行动,顺着罗盘所指,出了城门,又行了半日,两人脚程颇快,可是无论怎么行走,前后都是白茫茫一片,过了不知多久,前方忽然隐隐约约出现城墙。
“快看,又出现了一座城!”
两人走近一看,城门未挂匾额,城内街道房舍和雪迷城一模一样,却不是雪迷城又能是哪?忽见行人中出现了一对眼熟的身影,沈寒竹拉住两人一看,竟然还是那对爷孙俩。
那孙女奇怪地道,“哥哥和叔叔,你们离开了还没一小会,怎么又遇上啦?”
“我们才离开一小会?”楚行池问道。
“是啊是啊。”
“可是我们明明已经往东走了至少三个时辰了。”沈寒竹很无语。
那位老人家看到两人反应,丝毫也不奇怪,“你们两是不是试过了?在这雪迷城里就是这样的,想要出去,走多远都好像没走几步,走多久都好像没走一会。”
“……”师兄弟俩沉默了。
这城如此邪门,楚行池心中思忖,两人此次只怕是陷入麻烦了。
那小姑娘则高兴地拍手道,“哥哥和叔叔,我们真有缘,要不你们来我家玩吧。”
“……”
老人家听了也不反对,“你们走了这么久,想必累了吧,要不来我们家稍作歇息吧。”
师兄弟二人走了这么久确实有些疲倦,反正眼下也别无他法,两人略作商量,“也好,那便叨扰了。”
城池西边一角,一座安静的宅子正堂里,师兄弟两各坐在一张木桌左右两端发愁。
那老人家领着两人回家后,便招呼家主招待二人,端茶倒水。
茶水倒来,两人谢过,但是现在谁都没心思喝。
趁着老人家和家主人离开的空档,沈寒竹问,“御剑怎么样?听师尊说你现在修为已经可以御剑,可以试试御剑能否离开。”
楚行池凝视着窗外天上沉沉的乌云摇摇头,“自进入这城中,便感觉风雪极寒,威压很重,难以御剑。”
更遑论,就算能御剑,归正也不愿意载沈寒竹。
沈寒竹心知楚行池并未说假话,自入此城,他也觉得浑身沉重透不过气,也不知这城里的人是怎么扛的,似乎没受多大影响。他皱紧眉头,这什么门路都没有,难道真要被困在这奇奇怪怪的雪迷城里一直不能离开?
楚行池忽然低声开口,“师兄,这座城里的人都不正常。”
“怎么说?”沈寒竹讶然道。
“这座城池大雪封城,草木不生,人们又离开不了,生活在这里的人哪里来的粮食吃,就算家家户户都吃存粮,可是大雪封城三年了,大家能有多少存粮够吃三年?”
“是啊,”沈寒竹仔细想了想,是这个理,不禁有些汗毛倒竖,“你觉得他们是魔兽?”
楚行池却摇摇头。
沈寒竹也这么想,城中这些人身上没有什么魔气,看着也实在不像魔兽,何况能幻化成人的魔兽其实并不多,“那你怎么想?”
“我们直接问吧。”
刚好那爷孙俩端着一屉什么过来,楚行池客气有礼地问道,“敢问老人家,你们这三年都吃什么呢?”
那老人家掀开屉盖,只见里面几个盘子上装着白花花晶莹剔透的物什。
“雪?!”师兄弟二人瞪大了双眼。
“是啊,”那小女孩乐了,“你们不知道?这里的雪可好吃了,在雪迷城大家平日里都是吃雪。”
那老人家解释,“是啊,雪迷城的雪能吃,吃了不仅可以饱腹还能强健体魄不染疾,也不会觉得这风雪那么冷了,是我们雪迷城百姓的每日口粮。”
“……”师兄弟俩彻底无语。
“对了,我看外面风雪越来越大了,要不今晚你们就在我家休息,明早再想办法离开吧。”
看着窗外变得更大的风雪,两人一时也无他法,只能应承下来,感谢老人一家的收留款待。
“那我给你们寻间客房吧,寒舍简陋,还望莫嫌弃。”
“不会不会。”两人赶紧诚惶诚恐地回应。
老人家带着孙女离开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