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这些,还有什么编篡歌谣、迷惑百姓、施以小惠……
这场风波带来的影响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甚至,因为将那些人的财物全部分发给百姓的缘故,朝廷的名声居然也好上了不少,百姓都开始称赞天子的圣德,甚至巴不得能够多来几次这样的事情。
至于剩下的选拔人才、填补空缺,则需要贾诩慢慢认真筛选,急不得。
“王允还没有踪迹吗?”
现在,刘协依旧是在想着王允。
随着时间越长,刘协心中的不祥之感愈发明显。
“回陛下,至今还未发现王允踪迹。”
“而且……”
在刘协身前的吕布挠挠头发:“陛下,现在可是在与太师对垒呢,切不可分心啊!”
听到吕布的提醒,刘协这才将头抬起来,被倒映在士卒甲胄上的光芒晃了一下眼睛。
“倒是朕走神了。”
距离那日,又过去了两天。
今日,正是与董卓继续在北宫沙场模拟的日子。
可往日里总是乐衷于学习兵事,研习排兵布阵的刘协,此刻却没有半点心思在这里。
“奉先,还是没有王允踪迹吗?”
吕布摇头。
“臣突然想起,就在之前陛下唤臣入宫时,王允此人就伴做仓头,于未央宫的缝隙中躲藏拦截臣……可见,王允做事,从不拘于小节。”
“他若是真的扮作百姓,潜藏于民居之中,只怕便是将关中翻遍了也难以觅其踪迹!”
刘协点点头,又摇摇头。
王允做事何止是不拘小节?那简直就是不择手段!
为了避开眼线,别说是伴作仓头,就算是藏匿于粪车,刘协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但吕布后面说的,王允有可能藏于民居那就完全不可能了。
“奉先,你之前也常与王允联系。你且与朕说说,你对于王允是你怎样一番感受?”
听到刘协谈及这个敏感话题,吕布小心翼翼的朝着董卓的方向看去。
万幸,北宫庞大,刘协与董卓沙场模拟的场地更是犹如一个小型校场,隔着数百步的距离,不怕董卓听见。
吕布附身耳语道:“陛下,臣觉得……王允此人心机太深,心思缜密。若是在棋局上,应当属于下一步思虑三子甚至五子的那种人。”
“此外,臣还觉得……”
吕布又不自觉抬眼看了下董卓:“此外,臣觉得,王允虽与太师作对,但却并不是个恶人。”
刘协霉眉头一挑:“奉先的意思是太师才是恶人了?”
吕布顿时连连摆手:“臣不是这個意思!”
刘协轻笑了两下,放弃了继续吓唬吕布。
“其实奉先你说的没错。”
“心思缜密,说明王允要么不动,一动就是石破天惊之势。”
“如今他既然失去踪迹,说明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决定一击毙命!”
刘协眯起自己细长的丹凤眼:“此外,奉先说王允不是恶人。”
“这话其实没错。”
“因为,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个恶人,自己做的是错事。”
“如今世人皆言太师暴虐,是为汉贼……可太师自己这般认为了吗?”
“便是奉先你,也被外人视为太师爪牙,助纣为虐……可伱自己会觉得自己是个奸臣吗?”
“所以,王允自始至终都不认为他做错了。他能够在太师身边隐忍这么多年,是不可能这般轻易放弃的。”
“朕有预感,王允非但没有潜藏于市井当中,自爱自怜,反倒有可能是在做破釜沉舟的准备。”
刘协面露担忧:“可朕这大汉,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这些话,吕布听的似懂非懂。
但这并不妨碍,吕布借机效忠:“臣一定会为天子捉拿住王允,绝不会再给那帮逆贼为祸汉室的机会!”
刘协满意点头:“朕的事,要做。你自己的事,也要做。”
吕布见刘协现在都还在为自己着想,心情顿时大好,几日来追查王允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这时忽有一骑沿着宫苑边缘奔来:“陛下,太师问,到底何时开始此次对阵?”
刘协抬眼看去,这才发现董卓似乎有些急不可耐的正在栏杆后不断踱步。
“太师心情倒是挺好的。”
董卓自从去了蔡邕那里一趟后,心结似乎是被解开了不少。
也不知蔡邕和董卓说了些什么,反正董卓全然没有前几日的颓废,恢复了从前的风采。
“确实是朕干着急了。”
现在抓不到王允,刘协所能做的不过是干着急。
与其将心力放在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上,倒不如好好沉下心来巩固自身所学。
刘协将王允之事暂时抛之脑后,决定先与董卓对敌。
“太师虽屡战屡胜,但朕这一次可是有底牌的!”
刘协将目光投放到了战场的西北侧。
那里竖着一面“高”字将旗,在将旗后面,还挂着一面云纹赤字小旗——
“陷阵”!
这自然就是刘协之前提过一嘴的陷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