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帝虽已年迈体衰,身子骨大不如前,但他还喜爱着武艺,喜爱着围猎。
当他来到承德避暑山庄,想到即将进行的秋狝,便仿佛燃起了豪情,沸起了热血,干劲不小,兴头挺高。
法驾避暑山庄的翌日,景安帝便在山庄里大摆了筵宴,宴请了诸位蒙古藩王,还跟关系匪浅的老藩王聊起了当年,追忆了往事,抒发了感慨。
只在避暑山庄待了三天,景安帝便迫不及待前往承德围场。
承德围场位于避暑山庄的东北方向,占地甚广,周长超过千里,南北二百余里,东西三百余里,又按照地形划分为六十多个小围场。
如此大的围场中,草木繁茂,群兽集聚,有虎、豺、麋、鹿、獐、狍、猪等等。
这日景安帝来到了围场的行营,行营张着黄幔,驻跸关防复杂严谨。
在行营歇了一宿,翌日一早,景安帝便戎装乘骑,逶迤来到看城。
诸位蒙古藩王,诸位皇子皇孙,诸位文臣武将,皆齐聚在了看城。
景安帝在看城休息过后,又戎装乘骑出了看城,还配上了櫜鞬,他这位年迈体衰的老皇帝,决心要雄风再起,飞苍走黄。
有人提议景安帝今日不射虎,以免发生危险,却被景安帝拒绝。
景安帝这一生亲自射杀了一百多只老虎,甚至还射杀了十几只熊,今日他亲自围猎,若特意将虎排除在外,觉得会少了一些意思了。
这时,方圆三十里之内的走兽,很多都已被围在了看城场,包括了一只虎。
只见景安帝纵马奔腾,挽弓射兽,每当射杀一只走兽,便有众人喝彩,而每当发箭射偏,也不会有谁会喝倒彩。
如此飞苍走黄了半个时辰,景安帝今日再起的雄风便已衰弱,已感到了疲惫,身子骨也难受了,唉,力不从心了,不服老不行啊。
在他处于青壮年时期,半个时辰的飞苍走黄又算得了什么呢。
景安帝依然在坚持,想亲自射杀了那只虎。
终于,又过了片刻,景安帝成功将那只虎射杀,自然是引得喝彩声一片。
景安帝随即回到看城,歇息了片刻,便将诸位皇子皇孙召集到自己跟前。
这群皇子皇孙的人数可真不少啊。
景安帝将为数众多的皇子皇孙们打量了一番后,大声说道:“几个月头里,朕曾有旨意,今年秋狝,让年满十岁以上的皇孙辈比试一场。”
“朕业已得知,这几个月,诸位皇孙在为此准备,倒是颇颇的有武举的阵势了,令朕愈发好奇你们的弓马武艺如何。”
“目下,这场比试便要展开。”
“比试的规矩倒也简单,每位皇孙皆单独下场,狩猎的走兽,无论何种,皆需将一对兽耳割下保管。”
“只给你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通通回到这里,朕会从众皇孙中选一人或二人令朕满意的,亲自抚养训教。”
“庆梁、庆棠二人只参与比试,不参与评选。”
“朕会遣官兵们于场上防卫监视。”
跻身于众皇孙之中的袁庆柏,仔细听了这番话。
他确认了,景安帝只是说挑选满意的,并非狩猎最多就会被他抚养,关键是要让这位皇帝爷爷满意。
众皇孙纷纷下了看城,都骑马配櫜鞬,也都配刀配行囊,纷纷来到了看城场上。
皇孙中包括了袁庆梁、袁庆棠、袁庆标、袁庆柯、袁庆桑、袁庆柘,等等等等,当然也包括了袁庆柏。
其中,袁庆梁、袁庆棠早已被景安帝抚养,此次只参与比试不参与评选。
此时行围起来的看城场已经没虎,唯一的一只虎已被景安帝亲自殪了,加上有不少官兵在场上防卫监视,众皇孙的安危是可以保障的。
仅仅只有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时间有限。
袁庆柏抱着分秒必争的心态,在看城场上一面纵马奔腾一面射起了走兽。
很快便有一只鹿被他一箭命中。
尽管这一箭的力度甚大,但因这只鹿的体型不小,这一箭射的又并非致命部位,没有一箭毙命。
袁庆柏策马上前,下马后对鹿补了一刀,又用刀割下了鹿的一对耳朵,装在了行囊里。
然后上马,继续骑射。
很快又有一只獐子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袁庆柏策马追逐,挽弓发箭,嗖的一声闷响,一支箭矢射向了獐子,这一箭却是偏了一点。
袁庆柏紧接着又发了一箭,这一箭倒是命中了,且是一箭毙命。
正当袁庆柏准备上前收割獐耳,发现袁庆柘、袁庆桑一起从侧面策马而来,袁庆柘口中还喊着:“三弟。”
袁庆柏看向袁庆柘、袁庆桑,待到两人靠近后,又发现袁庆桑突然调转马头,奔向了倒在地上的獐子。
只见,袁庆桑下马,果断将一对獐耳割下,收进了他的行囊。
袁庆柏:“……”
更嚣张的是,袁庆桑在抢夺了一对獐耳后,还骑马来至袁庆柏跟前,咧嘴笑道:“嘿,这只獐子长得倒是肥大,亏得我骑射过人,不然岂能一箭射杀。”
袁庆柏:“……”
他玩味一笑,也不搭理袁庆桑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