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庆柏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卢谦翼翼小心地对袁庆柏说道:“圣上,太后晓得你微服出宫的事儿了,叫您回宫后便去见她呢。”
袁庆柏皱眉:“你去告诉太后的?”
卢谦忙道:“奴才怎敢,是太后适才打发人来叫圣上,奴才得了圣上的吩咐,这种情况可如实说圣上微服出宫的事儿。”
袁庆柏点了点头,当即出了养心殿,向北走到隆福门,进了隆福门,经过交泰殿,由景和门而出,何太后住的景仁宫就在景和门附近。
已经过了傍晚定省的时辰,袁庆柏的皇后妃嫔们都已给何太后请过安,不过何贞敏还待在景仁宫里。
何贞敏本来正一面给何太后捶背一面闲话儿,听宫女通报说圣上来了,她忙停住了闲话儿,却继续捶着背,直到袁庆柏步入,她便起身蹲了个万福,便算是打过了招呼。
“儿子给母后请安!”袁庆柏微笑着行礼,上前对何贞敏摆了摆手,何贞敏会意一笑,将位子让给了袁庆柏,袁庆柏一面给何太后捶背一面笑道:“今日儿子微服出宫了一趟,耽误了母后的召见了。”
何太后转头看向袁庆柏:“好端端的,怎突然想微服出宫了?是不是这段日子在宫里待闷了?”
袁庆柏道:“是有些闷了,也因我今日特意去了趟荣国府,那是皇后的娘家,皇后的父亲和胞兄目今都是朕的心腹臣子,尤其是那胞兄贾珠,这段日子将内务府管得甚好,我去他们家瞧瞧,也有一层勉励的意思在里头。”
何太后点了点头,笑道:“圣祖在位时怪喜欢微服出行的,先帝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微服出行,后来先帝当了圣上便没再做这种事了。看来你在这种事上倒也得了圣祖和先帝的遗传,才登基两个多月,就微服出行起来了。”
袁庆柏笑道:“母后这话儿说得在理。”
何太后道:“做天子的微服出行,倒也不是稀奇事儿,若按头里圣祖的说法,微服私访了解民间民情还有利于做个好天子。只是,人身安危上务必要防范好,毕竟你如今已是九五之尊。”
袁庆柏道:“母后训教的是,儿子谨记在心。也请母后放心,我在人身安危这种事上不会大意,就拿今日微服出行来说,整个顺天府都严管着火器弓弩,尤其是神京城,加上儿子武艺不凡,又带着群侍卫微服护卫,断不会出事的。”
何太后点了点头:“我是分外关心你才唠叨几句的。”
袁庆柏笑道:“儿子巴不得母后多多训教的,何来唠叨之说?”
这话算是发自真心,家中有一老犹如捡个宝,虽说何太后还不算老,却被袁庆柏当成了一个宝。有何太后,他才不至于成为一个无祖父母也无父母的“孤儿”,有何太后,他这位天子才有展现孝道的对象。
他曾对景安帝、汪太后都展现过不少孝道,景安帝、汪太后驾崩前一年,他特意经常陪伴二老。
但他在对承泰帝的孝道上有愧,既因承泰帝驾崩得很突然,也因他登基后为了远大志向和大周天下,更张了承泰帝生前的一些章程。
在他看来,他好好对何太后尽孝,也算是弥补对承泰帝的孝道了。
站在一旁的何贞敏,见到何太后和袁庆柏这般母慈子孝的情景,心中不由欢喜。她作为何太后疼爱的侄女和袁庆柏的妃嫔,袁庆柏对何太后越是孝顺,显然对她越是有利。
袁庆柏一面继续给何太后捶背一面转移了话题:“不知母后今日召见儿子所为何事?”
何太后闻言突然小翼起来,只见她将殿内的宫女都打发了出去,还对何贞敏道:“敏丫头,天黑了,你回延禧宫去吧。”
何贞敏撒娇道:“侄女想多陪姑母一会子,难不成姑母今日要和圣上说的事儿,还不便被我听去的?”
何太后笑道:“还真不便被你听去的,你去吧。”
何贞敏无奈之下唯有告退离开,她是真好奇何太后如此神秘究竟要跟圣上说什么密事。
袁庆柏也好奇。
待到何贞敏离开,何太后没卖关子,对袁庆柏道:“今儿我要厚着脸皮和伱聊几句秘密的私事儿,你也不要不好意思的,毕竟都是堂堂的皇帝了。”
袁庆柏一听这话便推测到何太后要跟他聊什么了。
果然,何太后问道:“自先帝驾崩,这两个多月,你有无行房?”
袁庆柏坦然道:“先帝驾崩满月后,倒是和皇后同宿了两回,却并未行房。”
何太后毫不怀疑袁庆柏的说法,既因她信任袁庆柏,也因悄悄问过了元春。
何太后款款说道:“虽说按礼数你二十七个月都不能纳妃嫔,一年不能让后宫的女眷怀胎,可这并不意味着你一年都不能和皇后妃嫔们行房的。毕竟你才二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一年不像话儿。”
“唉,虽说孝道为大,但这礼数未免苛刻了些。圣祖在这种事上的情况如何,我不了解,先帝我是了解的,圣祖驾崩后一年,先帝就有过行房,只是防范之下未出现怀胎的事儿。”
“要我说,你如今当了皇帝,后宫里却仅有几位妃嫔,忒少了,且不说和圣祖、先帝比了,就连那些宗室王爷,侍妾多半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