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董天心在吕午的办公室见到了羊希的父母。出乎意料的,羊希的父母正在看吉羊止止的直播回放。
吕午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旁边陪看,时不时为羊希父母介绍直播常用术语。
董天心冷汗都下来了。
前天羊希父母见到吉羊止止的崩溃场景还历历在目,吕午这是吃错药了吗?
可观察了一会儿,董天心就发现了蹊跷。
羊希父母虽然泪流满面,但情绪明显比前天稳定了不少,偶尔听到吉羊止止说到有趣的地方,还能破涕为笑,颇为自豪的样子。
董天心很熟悉这种状态。
许多年后,当她翻出父母的照片,更多想起的不是那天的痛苦,而是父母生前的笑脸。
失去亲人的悲伤永远不会变淡,却能被幸福的记忆包裹浸染,原本锥心刺骨的悲恸,在时间流逝中,不知不觉变得温润透明,仿佛一颗晶莹剔透的糖,藏在心的最深处。
仰起头,能看到和爸爸妈妈 起看过的天空每个夏天,风中会飘起妈妈最爱的栀子花香,冷饮店里还在告交爸爸偷吃过的棒冰,街角又传来熟悉的儿歌——每个瞬间,咽喉深处就会泛起那颗糖的滋味,
苦涩又甜蜜,遗憾又怀念——那是一生都吃不完的糖。
羊希父母现在的状态,就仿佛羊希已经过世了许多年一样。
芒昼也看出了端倪,眼神示意吕午过来,低声问:“你用了忘忧草?”
吕午:"我想羊希是希望他的父母能好好活下去的。"
董天心这才想起吕午那天在派出所洒的那些干巴菜——
“黄花菜,别名忘忧草。”左柏喃喃道,“因含有丰富的卵磷脂,对增强和改善大脑功能有重要作用,故又被称为“健脑菜”。
董天心:"….…"
虽然左柏的解释有理有据,但回想那天吕午的行为,怎么看都不科学。
吕午:“羊希父母来这儿,是想咨询如何起诉之前造谣羊希的营销号。”
董天心:“能起诉吗?”
吕午:“取证很难。可能拖好几年也没有结果,律师费很高。”
左柏:"需要多少费用,我可以——"
小秘书敲门进来,递给吕午一张民事案件起诉费用明细单,董天心瞄了一眼,震惊了。
吕午笑得像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贴心为两位老人逐项解释每一行款项的收费标准,二老听得连连点头,羊爸掏出了羊希留给他们的那张银行卡,颤颤巍巍塞到了吕午手里。
“孩子,我们信你,你说多少就多少!这卡里是我儿子留给我们的10万块,名字是我的,密码我也知道,全用了!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家娃讨个公道!”
“用不了这么多。”吕午又把卡塞给羊爸,“您老瞧仔细了,这儿写的清清楚楚,一共是65块七毛九,我再给您打个折,给我五十就行。”
羊希父母很吃惊:“这、这么大一个律师公司,这么多人替我们打官司,五十就够了?”
“我们要赚的是那些不要脸的营销号的罚款,少说好几十万,这可是个大买卖,我这么大一个律师公司,当然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嘛!”
吕午说得天花乱坠,羊希父母信了,从兜里淘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元现金,吕午收了钱,开了发票,走了流程填了单子按了手印,最后还让小秘书买了两张高铁商务座的车票,专车送去车站,美其名
曰是客户售后服务。
左柏盯着那张所谓的“费用明细单”,“你少写了几个零吧?”
吕午:“这案子舆论不小,能大幅提升我们龙腾律所的口碑,比投几百万打广告靠谱多了,的确是个大买卖。”
左柏推眼镜,“果然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好人。”
吕午:“……你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董天心笑出了声。
正好是下午茶的时间,吕午招待了一大桌:烟乘三文鱼三明治、火阳奶酪英式松饼、热胸腾的监萄蛋挞 杏仁马卡龙、抹茶红豆苏,香草白茶,蜜桃乌龙茶,茶具是经典的白玉瓷,高洁典雅,搭配铺天
盖地的玫瑰花,满屋子都是甜腻腻的香气,打个喷嚏都能喷出三斤糖霜。
左柏的表情一言难尽,芒昼臭着脸坐得老远,董天心挑了个蛋挞,一口下去,差点齣死。
吕午吃得很享受,“鉴于芒昼殿下最近长势喜人……咳,我的意思是成长惊人,经吕氏一族长老会多次上会讨论研究后决定,将季度考核改为月度考核,今天正好是考核曰!”
提到考核,董天心当即来了精神,坐得溜溜直。吕午请芒昼来到办公室中央,左柏正想问是什么考核要如此郑重其事,就见吕午从花瓶里抽出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绕着芒昼开始跳踢踏舞。
左柏:"……这甜点里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调味料吗?"
董天心:“他家非遗传人,祖传跳大神的。”
“……”
吕午闪亮的皮鞋喘喘响啪打着拍子,旋转跃动,花瓣飘舞,熟悉五德阵光环浮现,星芒先是在空中组成了白猫形态(左柏倒吸凉气),又化为一条若隐若现的巨大白龙,鳞光焕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