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身边丫鬟扶了一把,这才避免当众摔倒出丑。
她无比庆幸地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随即顺着赵承安的目光,望向姚若芊。
赵承安森冷目光落在姚若芊身上,不掺杂半点儿暖意。
然而姚若芊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甚至为赵承安终于看她一眼而窃喜不已。
她对五皇子的心思几乎不加掩饰,每每参加宴席前,总会问上一句“五皇子可收到了帖子?”因此半个长安城的人几乎都知晓,她一心想要嫁给五皇子。
但五皇子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
父亲总劝她,“长安城中,天子脚下,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你何苦非要缠着五皇子不嫁?”
姚若芊却仍是一意孤行。
她总盼着,有一天,五皇子能将目光投注到她身上。
而今日,在她说出那样一番话后,五皇子终于肯正眼瞧她了。
姚若芊心中激动不已,但面上却还稍显矜持,捏着帕子,站在原地,双眼不敢直勾勾盯着五皇子看,只是微微垂落着,纤细浓长的眼睫如同蝶翅般,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她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落在念念眼中,却令她止不住叹息一声。
此刻的姚若芊,与前世的自己何其相似?
而前世的自己连带定国侯府,都没能落得一个好下场,姚若芊亦是如此。
她一心想要嫁给五皇子,可五皇子风流洒脱,府中姬妾无数,从未想过要娶一位正妃。
赵远深登基后,已被册封燕王的五皇子更是回到封地,潇洒度日。哪怕赵远深有意为他指婚,也都被他拒绝掉了。
那时赵远深也想到了对赵承安痴心不改的姚若芊。
彼时姚若芊已经年芳二十,早已错过了最佳婚嫁年纪。赵远深一道旨意下去,为姚若芊与赵承安指婚。姚若芊自然欢天喜地,可赵承安却想也不想拒绝了。他上书称,自己身患恶疾,不敢耽误姚家小姐大好青春,恳请皇帝收回旨意。
赵远深想将姚若芊嫁给赵承安,为的不过是趁机在赵承安身边安插眼线,眼见着赵承安不肯接受指婚,便只能迁怒于姚若芊一家。念念记得,赵远深清洗朝中其他势力时,趁机给姚家安插了一个失职之罪。姚若芊也因此从大家闺秀沦为宫中掖庭最下等的宫女。而她自幼锦衣玉食长大,心比天高,不堪受辱,不出几日便一根白绫吊死了。
彼时念念还是椒房宫的皇后,得闻此事不胜唏嘘,让人厚葬了她。
如今重活一世,念念自然不希望这个自幼被娇宠长大的姑娘,落得前世一般的凄凉下场。
她主动开口道:“既然都是误会……”
“就算是误会,也是有心人故意引导所致。”赵承安第一次打断念念的话,不带丝毫暖意的目光终于让姚若芊瑟缩一下。
她敏感察觉到赵承安接下来的话对自己不利,却依旧用胶着的视线望着他。
赵承安眼底毫不掩饰露出鄙夷与厌恶,他一字一顿道:“姚小姐觉得呢?”
姚若芊只觉得憋屈。她一心想要五皇子离那个背信弃义、没有礼义廉耻的女人远一点儿,可五皇子却仿佛被蒙蔽了双眼,处处维护着她!
她气得口不择言,张口就道:“薛凤仪与三皇子藕断丝连,五皇子为何还要包庇于她?”
她这样直白说出,几乎是将赵承安的颜面踩进泥土里。可她自己仍然羊羊得意,甚至狠狠瞪了念念一眼。
念念只觉得她愚蠢至极,不可救药。
赵承安听闻,眼底厌恶与鄙夷更重。他的视线从安国公夫人等人身上——扫过,声音虽轻却极具寒意,如深冬寒风,如寒冰利刃。“你们也是这样觉得的?”安国公夫人首先胆寒,她战战兢兢却飞快澄清道:“当然不是!三皇子会来此也是恰好,这一切都不过去误会一场!”
一边说着,她一边暗中拉扯着姚若芊衣袖,期望她能脑子清醒一些,不要在这个时候继续诋毁念念。
可惜姚若芊眼中只看到了赵承安,对安国公夫人的提点置若罔闻。
“如果不是薛凤仪在此,三皇子来这里做什么?”姚若芊看着念念的目光恨不得要将她干刀万剐,“明明就是薛凤仪对三皇子余情未了,这才约在这里苟….”话未说完,她便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