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的争吵声便隐约传来,伏子厚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那么动怒,并且还与大伯如此争论,停下动作后,担心之余,伏子厚还是收起佩剑,朝着屋子走去。
打开房门。
还未进入屋子的伏子厚,便看到父亲一脸怒容,面色通红的凝视大伯,而向来好颜面的大伯,以及嘴巴刻薄的伯母,面色居然有些理亏,堂兄伏志的一边脸上,更是有些通红。
这副场景,让伏子厚很是诧异,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居然让大伯夫妇二人面露如此,堂兄似乎挨了一巴掌。
“厚儿也来了,这件事情还是让厚儿做决定吧!”
暮年的阿翁,看到伏子厚进入屋子,叹口气,轻声说道。
“父亲,兄长要钱,孩儿愿意给,但厚儿这件婚事,孩儿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伏瑞对父亲虽然没有发怒,可语气之中,也有着难以隐藏的愤怒,一旁的陶氏,也红着眼睛,看向大伯一家,以及阿翁,目光有些怨气。
“父亲,是发生什么事?”
听到与自己有关,并且还是婚事,伏子厚有些好奇,这时候也隐约猜到,定是因为自己,父亲才会如此动怒,甚至与大伯争吵。
“孙媳,你去外面看看!”
阿翁转头叮嘱伏志的妻子邰氏,出去苑子看着,别让外人听到。
手中一直拿着崭新发簪的邰氏听到阿翁的话,点点头,叮嘱丈夫伏志别让父亲与叔父争吵后,便起身离开。
屋子内。
随着伏子厚的到来,阿翁让次子伏瑞冷静坐下来后,这才在一家子人,以及刘老面前,把事情经过告诉伏子厚。
原来在伏家还未彻底没落之前,曾祖与李家,许下过一桩婚事,与伏志与邰氏一样,伏家与李家,也是想通过婚事,关系更亲近一些,可后来随着伏家没落,女方那边碍于颜面与名声,虽不好意思悔婚,但做法也与悔婚无异。
那就是把本该婚配给伏子厚的四女,换成天生有缺陷的六女。
“有缺陷?”
伏子厚听着阿翁的话,眉头微皱,随后更是疑惑的看向母亲陶氏还有父亲。
为何自己有婚亲的这件事,那么些年,父母从来没有与自己提过。
“那李家六女,听说从小便不能言,所以得知这件事情后,我们伏家,便与李家断了联系……”
陶氏见到儿子的目光,便红着眼解释道,告诉伏子厚,得知这件事情后,伏家一怒之下,虽说没有翻脸,却也不再与李家联系。
说完,陶氏目光满是怨气的看向大伯。
“我与良人本指望兄长出人头地,照顾厚儿,不曾想,大哥却要让厚儿颜面丢失,去李家娶那残缺六女!”
陶氏一字一句的说道,话中满是质问,为母则刚,这一刻不仅仅是伏瑞翻脸,就是陶氏,也少有的露出怒容,似乎要与大伯说清楚。
“原来如此!”
伏子厚大概知道缘由,对于伏家埋怨李家的举动,以及父母的愤怒,倒也并不奇怪。
别说古时候,就是放眼今朝,天下百姓也信占卜,并且十分迷信,就连隋朝皇帝杨广也是因为一段谶言,大肆诛杀功臣李穆之后,要知道李穆对于隋朝,可有着无人能比的开国功劳,大业四年,杨广还特地以太牢之礼再次祭奠李穆。
而就是因为一段谶言,杨广便毫不留情的诛杀李穆后人一族。
这其中,便是迷信思想在作祟。
除此之外,也是因为当今佛法与后世佛法,也有很大不同,其中当今佛法就有‘人缺’之说,这无疑也让世人对于身有先天缺陷之人,避之不及。
伏子厚自然不迷信,不过对于自己的妻子,当然也不希望是有缺点的,于是好奇的看向阿翁。
“阿翁,既然断了联系,为何眼下又要提及这段婚事?”
伏子厚询问道。
话音一落,伏子厚便看到,不管是父母,还是阿翁,都把目光看向伯父。
最终还是阿翁叹口气:“厚儿自小懂事,说出来也好,让厚儿也知道。”
于是在得到阿翁的授意下,母亲陶氏还没说话,伯母张氏,看了丈夫伏弘一眼,便作为长辈,把丈夫的打算,对着伏子厚说出来。
原来大伯伏弘打算挟所有家财,去投奔魏骐麟,共同谋划起事!
而魏骐麟是彭城人,距离淮阳这里不远,担心一但起事,宛丘城内的淮阳太守赵佗,定不会放过他们一家人,于是为防止被抓住,大伯希望他们能够北上,前去蓨县,投奔李家。
李家李少植为武阳郡功曹,其他兄弟在河北一地也颇有人脉,加上河北四处动乱,隋朝的诏令不严,在蓨县,李家是能够庇护伏家的。
屋子内。
随着张氏把话说完,不仅仅是阿翁面露沉默之色,就是堂兄伏志,都不敢看向伏子厚,在堂兄伏志心里,都觉得父亲此举不妥,而一旁年迈的刘老,这时候看向伏子厚,也忍不住叹息。
作为外人,这本与刘老无关,可刘老的命,是伏瑞所救,来到伏家后,虽说他自认是伏瑞仆从,然伏家始终不把他当做外人,更别说,无论是伏志还是伏子厚,都随他从武。
昨夜伏弘便把所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