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扎紧,直接收进了自己怀里,“那地方如此好,值得你流连大半年也不回家,那干脆永远在那待着吧!钱都旧我了,你自己能耐,就再赚去。”
说罢,苏奈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妹妹!"
苏琅叫唤了几声,却没有真的追上去。眼角泪痣随着神情稍稍垂落,透露出一丝无奈。不过他很快就缓了过来,千金散尽还复来嘛。他又灵活地爬上树,举目远眺。
轻纱被风托起,坐在女席左端的那烟蓝女子正专注地盯着欧鞠比赛。她打扮得索简,却难掩美丽,看到精彩处抚掌大喊,又与身旁的女子依在一处,不知指着场上哪位郎君评头论足。从方才的情形看,是个脾气温和好相与的。
该如何接近,才能既不让家里发现,也不教江三知道呢?
苏琅靠在树干上,一腿支起,一腿垂下晃悠着,享受着烨都湿润的微风。
……
蹴鞠赛后又过两日。
这天,凌之妍起了个大早。
“娘子,大夫人命人送了新的衣裳来,婢子瞧这件胭脂雪的格外好看,您要不要试试?”贴身侍女捧着件柔软飘逸的新衣,小心探问。凌之妍住到闻家后,一直养病,衣衫都以家常的为主。
近日时有出门,但都着意穿得低调素简。
凌之妍的手指自衣上滑过,缎面精美,轻薄柔软,层层轻纱繁复华丽,一瞧就是上好的。
大舅母送来的东西,一贯都是经闻老夫人看过的,她见到这件衣裳,大约也懂了老夫人的意思。
不过老夫人没有直说,想必是希望她自己拿主意。
"那就这件吧,”凌之妍轻浅一笑,“今日的发式也不用着意低调,如表姐妹们那样就好。"
距离那件事已经快四个月了,伤口也已经愈合,一味低调求存不是她的风格,况且,她也有必须要做的事。
“是!”侍女展颜道,围着凌之妍,开始给她梳妆更衣。
“妍儿姐姐,你好了吗?再不走就抢不到好的坐席了!”刚打理完,闻十三娘的大嗓门便响了起来。
闻十三是个急性子,她匆匆推开凌之妍的房门跑进来,闻二娘则一边劝阻妹妹,一边也提裙跟着,原想给凌之妍赔礼道歉,抬眼却呆住了。
落地大铜镜前,女子终于梳起高髻,露出纤长细白的后颈。
乌黑的发间,珠花点缀,用了一支与衣衫色泽呼应的步摇,串珠垂落,衬得那张鹅蛋脸更加精致明艳。
凌之妍的妆依旧不浓,但俩颊扫了些粉嫩的胭脂,口脂的颜色也比此前略鲜艳些,她皮肤本就白皙,眉毛不描而黑,稍稍修剪了杂毛后,一双杏眸更是水灵。
“还行吗?”凌之妍在侍女的帮助下,戴上披帛,笑问呆在门口的两人。
闻十三娘率先回过神来,绕着凌之妍足足走了三圈,惊叹道:“我一早知道姐姐肖似姑母,天生丽质,不曾想稍一打扮会如此惊艳!”
闻二娘没说话,但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何圣上不顾群臣反对,也执意要纳弟媳为妃。
她一个女子瞧了,都心跳不已,更别说男人们了。
“妹妹觉得好看我就放心了。”凌之妍眉眼弯起,一手揽住一个姐妹带着她们往门口去,“我让她们准备了糕点车上再用,咱们快点走吧,不然可就赶不上绎山道人的讲堂了。”绎山道人不仅是道家大能,在诗文经史方面,也造诣极高,乃当世最有名望的大儒。
每五日,他便会在绎山上的道观里开堂授课,任何人都能听,不论男女老少。
“听闻开堂当日,还会有夜场课,是太阳落山后才开始的。”马车上,闻十三娘一边吃糕点,一边说道。
闻二娘眉头轻蹙:“我听夫家的人提过,但那夜场里多是庶族子弟,还有田间老农,甚至荫户佃客、商籍小贩都有,杂乱异常,你可千万别去凑热闹。”“我当然不会去。”闻十三娘道,“日场里才有俊秀的郎君呀,你们是去学圣人之言,我嘛,是去择婿的。”闻十三娘说完,自己脸先红了,捂嘴靠在凌之妍身上,吃吃地笑。闻二娘轻点了下妹妹的额头,也是拿她很没办法,不过她瞧了眼静静吃着糕点的凌之妍,总觉得妍儿妹妹似乎也……
辰正缺一刻,她们的并车停在了道观大门的不远处。
讲堂设在道观里最宽敞的泽熙堂,从停车的地方走过去,还要约一炷香的时间,眼看时间快来不及了,闻十三娘一个劲地催两个姐姐快一点。凌之妍加快脚步的同时,也留意着停在路边的各家马车。
马车上各有徽记,很好辨认,她一眼便瞧见了自己想找的。
进入泽熙堂,里面已经满满当当坐满了人,有些来得晚的没有座位,只能站在最后,或者让下人备一把可折叠的小胡床歇脚。凌之妍一行刚入堂中,闻家二女正寻摸着有无熟悉的姐妹能挤一挤,隐晦打量的目光便又聚集了过来。比之前次只有女娘,这回还有屏风那头的男学生们,他们越过不高的遮挡,有意无意地扫向凌之妍站立之处。
"这就是紫宸殿那位?"
与昨日相仿的窃语声,很快传来。“俏似春桃,若是我,也抢。”“嘘,小点声,江三那身手你可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