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路过的医生听到有人叫便回了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包国维等人,后者这才发现是自己认错人了,
那医生的身形和侧脸与周城的郝溪川有些相似。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哈!”,包国维对其歉意道,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郝医生在镇江呢。
两人很快就根据护士给出的病房号,找到了床位刚被转移到走廊外、受伤的腿被高高吊起的大斌,
这时候的他正躺在床上跟周围的病人们起劲儿地说着什么。
见到毛子来了后,立马将身子倚在床头上然后驱散了周围听故事的众人,
“跑马帮的事儿下次跟你们说,我大哥来了”
当他见到毛子身后的包国维时,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了,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来人,
毛子知道自己承了包国维很大的人情,如今大斌还是这个样子,他也觉得有些臊得慌,
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软,
大斌这小子向来不讲这些礼数。
毛子转头本想跟包国维说些好话让他不要介怀,但后者只是摆了摆手,
“人还在就行,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儿呢!”说罢便转头向另一边走去,
他依稀记得那护士说,薛令就住在对面楼的特等病房。
见到包国维径直离开,毛子嗓子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本就对人情世故这方面不擅长,
只是回头有些责怪地看着大斌,轻轻叹了口气,而大斌见状则是嘴巴一撅耸了耸肩。
薛令所在的特等病房一般是仅供军官入住的,
因此其中的医疗设施、医护人员和环境都要比大斌那边好得多,
迷龙身为财政部下属武装部队的连级军官,自然是有办法能将薛令安排进来。
包国维刚走进大楼,就见到来来往往的军人,观其军衔大多都是校官,
想想也是,普通尉官想是承担不起这中央医院特等病房昂贵的医药费,像迷龙这样的也亏得是在不缺钱的税警总团下任职。
包国维很快就上了三楼,根据护士指的路,薛令的病房在走廊最尽头的那边,
他一边走向病房脑子里一边回想着那晚在党部大楼下迷龙临走前跟他说的话,
“那个叫薛令的小子留过洋,我估摸着他家里边应该是有点背景,
这点人情给你攒着吧,省的你一天天花花肠子那么多”
包国维心想或许就是这样,迷龙才会舍得将他安置在这南京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正当他路过倒数第二个病房时,那里面突然传出一阵怒吼,
“老子枪林弹雨这些年,就没怕过谁!就这点小伤就不许老子喝点酒?滚!都滚!
死了也不要你们负责!”
话音刚落就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随后就是几个护士被东西砸了出来,
其中一个护士就不小心踩到了滚落在地上的玻璃瓶,随即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
包国维来不及上前扶住,只能将脚伸到了那护士的屁股下面,
有了脚的缓冲,那护士也不至于伤到股骨。
只是难为了包国维,脚下传来的剧痛让他呲牙咧嘴,
还不等他上前扶起那护士,就听到身后和病房里都传来了惊叫声,
“你居然敢在医院里打人?”,随即就是一阵嘈杂的指责,甚至还有人说要去叫宪兵来,
包国维这才注意到,自己伸出的脚还在那护士的臀下,后者这时候还在地上,
在外人看起来似乎是自己在踹人家护士。
于是他立马将脚缩了回来,张口就要解释,
就在这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谁打人?”
包国维转头看去,是一个年轻的医生一脸焦急走了过来,
“我没有……是她……
郝医生!?”
包国维抹了抹眼睛,确认了身前的这个年轻医生就是当初在周城医院里的那个热心肠的医生,
后来郝医生去了省城镇江后俩人就再没见过面了。
显然后者此时并没有认出包国维,他见到这个军官似乎认识自己,心里也在纳闷,
自己来南京这些日子从没结识过当兵的,这人……?
直到包国维将头上的军帽取了下来,郝溪川这才认出故人来,一脸惊喜和意外,
“包兄!”
故人相见,激动不已,趁着这会功夫包国维才把刚刚的误会解开,
地上摔倒的那姑娘也因为疼得倒吸冷气,
一直说不出话来,
直到后面缓了过来才证明包国维的确是在帮她,不然今天非得在床上躺着。
郝溪川见误会解开,当即就要拉着包国维去他办公室好好叙叙旧,
“我半个月前就被调来南京临时支援,那会不是小鬼子闹得凶吗,伤了不少人!”
“临走前,小曹姑娘还让我到了南京找你,她应该也给你拍了电报,
你没收到吗?
但是我一来就没歇过,一直在医院里忙活……”
郝溪川话音刚落就听到走廊另一边有几个白发医生在低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