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着也来生,真是!”
“看哦,是这老刘家的带把还是老徐家的带把。”
“我觉着得应该是老徐,徐大娘那玩意,像个马车轱辘一样……”
“你们这些人,瞎琢磨些啥,滚滚滚,闲着找不到球事干!”
大伙儿七嘴八舌,刘家的媳妇却在土炕上疼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紧紧地抓着那破旧的褥子,牙关咬得咯咯发响,脸色苍白。一旁的刘永只急得一会儿走进,一会儿走出,两手举上又放下,放下又举上,不知所措。
“永哥,还没来吗?”
“快了,快了,我差人去喊了……”
“永哥,我……我怕是不行了,你,你要……”
“兰心,你不要说傻话,我这就去,我自己去。”
“永哥!”女人喊住了他。
“我,就让我多看看你吧……”
村民们围在泥路上议论纷纷,白衣人缓步行来时,他们这才慢慢的闭上了话头。
大伙看着这白衣人,这件白衣白得如雪,上面竟是没有一个补丁。这兵荒马乱的,衣服能够没有补丁的,不是大富即是大贵。
“老乡,请问村子里哪家有乳妇,我这孩子饿了。”
“乳妇……现在还没有,但是等着这两家都生了之后就有了。”
白衣人姓陆,单名一个放字。听得此话,他也是一头雾水,忽闻远处一声儿啼,这才把那话明了过来。
可是瞬间他又为难了,这女人刚生完小孩,自己就踏门求乳,说起来,又是什么事情。
正在犹豫不决时,身旁的破屋里钻出来一个男人。
“来了吗,接生婆来了吗,我媳妇快要不行了!”刘永说得急切,两眼通红,满脸泪水。
听得此话,大伙一个看着一个,最后却是看向了一身白衣的陆放。
“你女人难产吗?”
“是啊,先生,求你救命啊!”刘永说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他也是到了绝望边际,死马拿当活马医,把一切希望都交给了上天。
“谁帮我带着孩子。”
陆放并没有推迟,待把怀中孩子递给旁边的妇女之后,便又吩咐道:“快烧些热水来,越多越好。”说着,又指向一个略瘦的村民,道:“你拿着这些银两,骑着我的马到县城里去买些干净的白布、还有叫郎中照着这个方子抓三副药回来!”
村民们见他又是掏钱又是与马相助,一时间还真以为他就是一位下凡济世的神仙。
陆放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他嗅了嗅鼻子,站在这屋子中,心里总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来的压抑的感觉。
屋子里除了一具大柜子之外,便只有一副破旧的桌椅,刘永的媳妇正躺在炕上,一副有气进无气出,奄奄一息的样子。
“你快去把热水拿来!”陆放回头对刘永说道:“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这医人救命,陆某就顾不得这些了。”
“还望先生快些救我妻小!”
“好,陆某自当尽力而为。”
陆放忍着那股奇怪的恶臭靠近过去,那是一股蕴郁很久的气味,就像是某种食物发霉,即使捂住口鼻,气味也能随着皮毛渗入骨髓,让你避无可避。
触手冰凉,这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手,脉搏微弱,仿似蚊蝇,气息低落,活不长久……
“先生,神……神仙,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孩子……”
热水端来的时候,陆放并没有让刘永进来。
他们隔着一扇摆设一样的破门。
“刘兄,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保大人!”刘永不曾思考,不曾犹豫。
“进来吧!”
刘永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看着陆放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那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的母亲,也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咹咹……”断断续续的哭声有气无力,这孩子以后也肯定生得瘦小。
“令夫人求我保住孩子,陆某无能,抱歉……”
“先生不必自责,在下也是明白人,没有先生,我只能是一个孤苦伶仃人。”
刘永跪在这炕前,泪水不停滑落,却是没有一声哭号。他紧紧地抓着那只愈渐冰凉的手,脑子里全是过往的点点滴滴。
“兰心,你走了之后,我,我又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