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看了许久,慢慢松开了钳制她的手,转身走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像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本王只是在给你警告,别妄想得寸进尺。”
男人的声音回荡在四周,苏清是用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站在躺椅一旁,看着院中的万花似锦,警告?利用她除掉烦心的赵心儿,然后再怎么样呢……
真不想掺和夜氏皇族的这些个破事,我只想给我阿娘报仇而已,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把她推进去,梨长欢如此,夜明岚如此,夜修杰如此,夜倾玄亦是,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算计她的一举一动,一件接一件的事让她不得不按照那双手的意愿去执行。
说不定红柳的事就是有人操控,赵心儿为什么无端端的会找上她?因为红柳与自己的关系可以让自己毫无防备?
亦或是本意就是用红柳的死去激怒她,让她不得不踏入这漩涡,而后呢?之后又要如何?
“母后,儿臣已经查实,那日宫门前死的舞女便是张维之当年遗留下的丫头。”
正位之上的女子容貌雅丽,规正的端坐在上方,听得熟悉的三字,并没有太多情绪,这么多年以来的风霜早就将那名字带来的震惊掩饰在岁月的痕迹之下。
“哦,死了……”
都死了,张家一个人也没留,张唯一,你绝后了啊。
气氛有些冷凝,夜华晟看着那张在群环珠钗映衬下依旧不输给岁月的脸,他感觉到了那女人的伤心,还有……身居高位的无能为力。
“送不回幽州,便厚葬了吧。”
听不出喜怒哀乐的一句话,若不是那人嘴角笑容依旧,夜华晟会以为她这是在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
“儿臣已经将她消除娼籍,还她张家小姐的身份,此次贸然行事不知是对是错……”
夜华晟小心翼翼的试探,明丽君又怎会不知,伸手把玩儿着手腕上的十四颗佛珠,就算这手串曾经珠蹦散乱过一地,垂眸敛下眸中神色,儿子啊,儿子,你希望我做出如何表现呢?
明丽君忽然冷笑两声,人都死了,消除娼籍又有何用?曾经受过的苦也都能风吹散去吗……
夜华晟不知那人此举是何,没等细想,就被一道声音打破了。
盘子落地的声音,女子站在夜华晟身后,有些愣神的看着地上的碎物。
“张……”陆虞有些颤抖将维之二字吞下,“张……太师的女儿是那日死的舞女吗?”
陆虞颤抖的声音回荡进明丽君耳中,她只是盯着地上的瓷器的碎片,不敢抬头……
明丽君未曾有太大波动,陆虞是越国公主被迎进宫的时候,路过幽州,听闻张维之曾救她一命,现在听来只觉嘲讽,自己都要死了,还逞能不少,……这是张维之啊。
“回月母妃,那名女子名红柳,委身青楼前,的确是从大理寺出来的。”
夜华晟与陆虞的印象挺好的,温柔,不争不斗,不似高云那般善妒高傲,也不像自己的母后那般有条狠心肠,能在宫中过这么久也算有些本事,只是本性软弱是无法改的。
陆虞一瞬间感觉整个脑子都炸了,转身向着外面跑去,豆大的痕迹在地上留下圆形阴影。
陆虞走后,夜华晟叹了口气,“听闻那宫女出事前,赵心儿曾去找过月母妃,怕是她觉得那舞女的死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好啊,连赵心儿让陆虞去下毒这种事都知道,她的儿子是越来越有手段了,明丽君突然抬眸看着大殿中央的夜华晟,
“红柳的死,可与你有关?”
夜华晟摇了摇头,“儿臣向来不屑与这种借刀杀人的事,虽然此举能刺激到苏清是,赵心儿一死赵家也就没了,但是儿臣不希望现在就失去苏清是这个盟友,她有别的用处。”
盟友……明丽君有些嗤笑,等过了许久,也便是互相出卖算计的时候,在这皇权之下,何来盟友二字。
“你可知情?”
不是你有没有参与,也不是此事是不是你所为,他的母后高就高在此处……
夜华晟只是站在那里淡淡一笑,不点头也不摇头,母后偷偷让人寻找当年张维之的遗孤,他知晓在哪里却并不打算告诉她,因为他也有想要明白的事,红柳就像在一个光罩里断绝了一切信号,而这光罩,自然是有人精心所制。
“你其实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了是不是?知道她是张维之的女儿,也知道夜渡羡因为当年的事一直将耿耿于怀,然后将红柳的身份掩饰的极好,不让我的人寻到,而你,我的好儿子,选择了皇叔……是这样吗?晟儿?”
明丽君的话句句属实,为了个舞女闹僵他们与夜渡羡之间的关系,真不怎么合算。
夜华晟并不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有任何失误,夜渡羡无法当王,可他是除了夜倾玄之外唯一留在京都的王爷,手中却握有一半兵权之人。
“张维之当年逼死孝敬太妃,一报还一报罢了,母后还是莫要多去想这些俗事,伤神。”
明丽君几乎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孝敬太妃那时把持朝政,她若不死哪来的你父皇今日?”
夜华晟顿在那里,看向明丽君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