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第一天, 陈凝就开始忙了起来。这个还是让她有些意外的,她原以为刚来这边,她可能要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 但事实上,这个冷板凳她只坐了一天,第一天病人就多了起来。
到下班的时候, 她估计了一下, 今天看过的病人大概有一十个了, 虽然还比不上她以前的接诊量,可也不少了。
换完衣服往外走的时候,护士边丽跟她打招呼,陈凝就顺嘴问了一句“丽姐, 今天怎么没见董大夫,他有事”
边丽摇头“可能因为那雁子的事,让家里给说了。他们家想让他跟雁子处对象,小董不愿意。这不一直躲着呢嘛,可他家里就看上那姑娘了”
陈凝恍然,心想董壮大概就是想找个自己喜欢的, 最后能不能听从家里的意见,那可不好说。
但她觉得, 如果董壮平时对家里依赖比较多的话,就不会有太多自主权,这是没办法的事。
陈凝骑车到家时, 刚进屋就看到季婉回来了, 这时正跟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聊天。
但基本上都是老太太在说话,季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陈凝进去的时候,只听了一耳朵, 好象老太太提起了一个人的名字,但季婉似乎不愿意说。
陈凝不想探听这种事,进院之后就轻咳一声,故意弄出些响动,好让她们知道她回来了。老太太也就不说话了。
见她进来,季婉站起来,给陈凝倒了杯水。
她平时不怎么跟陈凝说话,但她这次特意问起了孙姨的事“我听我奶奶说,昨天孙姨带她孙子来找你看病了她儿媳妇也来了还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陈凝便也坐下,说“对,孙姨来了,她儿媳妇也确实说了几句。不过我这样的年龄给人看病,的确是容易遭到误解,说几句我听着虽然心里不舒服,可看在孙姨面子上,也就算了。”
季婉点头,说“我奶跟孙姨是多年的老姐妹了,孙姨曾经想撮合我跟她儿子。但这事就是提了那么一嘴,压根就没开始过。也不知道孙姨儿媳妇从哪听说这事儿,见着我那眼神都不对了。至于吗她把自己男人当成宝贝疙瘩,还以为别人也当回事呢。所以她能对你阴阳怪气地说话,可能也是受我牵连了。”
陈凝不觉莞尔,心想这飞醋吃得真是好没道理。她就说“没事,以后再碰上,她说话我就当耳旁风得了。”
季婉见她看得开,就又问道“不过孙姨这人是真不错,小时候一见着我们这些小的,就给拿吃的。那你说她小孙子的病不打紧吧”
陈凝想了想,说“我昨天还没做完诊断,也不敢肯定。不过我觉得那孩子身上热势挺盛的,看着坐立不安,像多动证,也像脏臊证。后续如果不及时干预,任凭热势延续,病情具体会怎么发展,这个不太好预料。”
“要是父母管教很严,可能会加重小孩这种情况。不过我看他家条件不错,如果情况不对的话,应该会去及时看医生吧,那可能就没事。”
季婉听明白了一部分,可有些名词还是没听明白,就问道“脏臊,那是什么”
陈凝左右下班无事,季婉又有谈兴,她也就愿意多说一点,便给季婉解释“脏臊病是一种精神性疾病,但它跟精神病不是一回事,不存在器质性病变。我们女性比较容易得,尤其是在生育后。”
“你比如说产后吧,这个时期女性失血过多,阴液也大量流失,很容易产生心失血养且神不守舍的情况。严重到一定的程度,就可能会发病。具体症状就是哭笑无常,但以悲哭为主,也会容易发脾气。在外人眼里看来,可能会觉得患者在无理取闹,会觉得不理解吧。”
“其实就是身体出了问题,影响到了精神状态,调养一下,是可以治好的。”
季婉这回听明白了,恍然道“原来生个孩子还容易这样啊”
季野回来的时候,陈凝跟季婉聊得正欢,季野甚至还听到季婉在跟陈凝说她在东南办过的案子。
他不由觉得稀奇,他这个姐姐一向话少,能让她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真的挺难的,至少他没见过。
不过,他姐能跟陈凝处得这么好,他自然是开心的。
这时季婉也看到了他,就说“还以为你这两天回不来呢。”
季野放下包,坐在陈凝身边“确实攒了一堆活,不过今天我得回来,我们领导想请陈凝吃饭,地点离社区医院不远,明天我陪她一起过去。”
老太太吃了一惊,说“你们郭所长怎么突然想请小凝吃饭了”
季野当然知道这事跟材料研究所的王总工有关,不过他并不想说太多,就说“陈凝帮了我们所一个忙,所长要表示一下心意。”
陈凝愕然,说“我也没帮什么大忙,就是顺手的事。”
季婉一看,就知道这事季野和陈凝都知情,但季野大概不想说太多,那她就没必要问下去。
她就跟陈凝说“郭所这人还好,他请你你就去吧,以后你说不定还得跟季野同事打交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