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浮生笑着问道:“哦?怎么个得罪法?”
赵秋明说:“很简单,省常委会召开特别会议那天,就是事情的最后期限,如果在那天之前,刘书记不能给我确切的答复,那么我们军方就不掺和修路的事了。”
刘浮生叹了口气说:“感谢赵旅长,还给我留一段时间考虑问题,那今天的谈话,就先到这里吧。”
赵秋明冷着脸说:“我希望刘书记能权衡利弊,多为潮江人民考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说完,他大步流星的扬长而去。
刘浮生看着赵秋明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周晓哲恰巧走进来送文件,见状疑惑道:“书记,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刘浮生笑道:“没什么不顺心,就是觉得挺有趣。”
“有趣?”周晓哲思索道:“您没有接受赵旅长的帮助,这有趣的地方在哪儿?”
刘浮生说:“有人用赵旅长投石问路,给我做局,我接受帮助,就掉进他们的陷阱里了。”
周晓哲屏住呼吸,静待后续,他知道,刘浮生肯定会指点他为人处世的学问。
对于自己的秘书,刘浮生从未藏私。
“抛开表象看本质,我拒绝赵秋明,等于断了自己的后路,而省常委会的特别会议上,咱们潮江的修路计划,也可能被彻底的压下来,短时间内,无法修路,肯定会影响潮江的经济发展。”
“但是,如果我答应了赵秋明,我就会陷入更大的被动,其一,赵秋明居高临下的给我送人情,我接了人情,并承诺去冬日和,如果演习中发生矛盾,我就压不住他了。”
“倘若在冬日和,赵秋明压住我,不按照我的想法做事,那我过去也没意义,指挥作战,必须全军步调一致,令行禁止,失去这个精神,还打什么仗呢?”
“输掉这次演习,我也不会再被谢家所重视,今后我在潮江地区,乃至粤东省的发展计划,都得不到谢家的支持,最终的结果,就是孤掌难鸣,被唐副书记狠狠地碾压。”
周晓哲恍然道:“这个局的目的,居然隐藏的这么深?不仅想让您和赵旅长的关系破裂,更要让您失去谢家的支持!”
刘浮生叹道:“我拒绝了赵旅长,等于再次让自己,陷入到困境中,接下来,我也只有省常委会这一条路可走了,一旦走不通,潮江市就得继续被打压。”
“还有,谢家在这件事上,也为我出了不少力,我拒绝赵旅长,谢司令员可能也会认为,我是个刚愎自用,不知好歹的人,没准会对我态度冷淡,甚至刻意疏远。”
周晓哲为难的说:“是啊,我们无论如何,都占不到便宜,这分明是个死局。”
潮江地区刚稳定,刘浮生正准备发展经济,唐书记就给他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其手段与能力,果然要高于刘浮生曾经遇到过的,那些强大的敌人。
刘浮生看着周晓哲的表情,微微一笑说:“不用紧张,世上没有绝对的死局,只有找不到破局方法的人。”
周晓哲惊讶的说:“书记还有办法?”
刘浮生说:“假设我不能降服赵旅长,不能在冬日和军演上大放异彩,击败蓝军,这就是个死局,或者我不能迅速把路修好,这也是个死局。”
“但是,如果我能同时达成这两个目的,此局就可以给我带来很大的好处,这就叫风险与机遇并存,死局变成活局,咱们也能一飞冲天。”
周晓哲茫然道:“书记,咱们怎么破局啊?”
刘浮生问他:“你记得我曾经说过的,博弈的核心是什么吗?”
周晓哲思索道:“博弈的核心很多,您说的,应该是需求吧?”
刘浮生说:“对,就是需求,赵旅长的需求,就是去冬日和夺取胜利。我的需求则是,潮江尽快修好公路和铁路,以此推动经济发展。至于唐副书记的需求,则是遏制潮江地区的经济发展,并伺机破坏我和谢家的关系。”
周晓哲缓缓点头,纵然知道对方的需求,想要破局也不容易。
刘浮生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满足自己和盟友的需求,并阻止对手达到他的目的。”
周晓哲叹了口气:“太抽象了,书记,您有没有具体的行动方案?”
刘浮生笑道:“有的,我想采取公私合营的全新模式来修建这条公路与铁路,我们出政策,招商引资,找愿意投资的企业过来,作为回报,这些企业将享有公路和铁路的运营权,当然,不是永久,只是最初的几十年。”
周晓哲思考很久,才叹了口气说:“修路三要素,政策,钱和人,书记的办法,真是神来之笔,政策方面,国家都批准了,省里也不可能阻拦,唐书记只能从钱和人的方面想办法,遏制咱们的发展。”
“如果公私合营能够打开局面,钱和人的问题,就全都能迎刃而解了。后续,投资的企业能增加稳定的收入,潮江这边也节约了大量的资金和发展机会,我们等于什么都没付出,就让城市变得更加繁荣啊。”
周晓哲说话的过程中,脑海里已经蹦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企业名字。
这些企业,全都是刘浮生一路走来,跟他关系十分融洽的,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