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2 / 2)

赶下台来。我只能狠下心来,做一位冷静的看客,看着他去经受这些他所要注定经历的磋磨。

“忍一忍吧,属于你的时代还未到来……”我只能这样干巴巴的安慰他,可一想到他还要这样艰难地在哈特谢普苏特手下熬上十几年的时光,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此时的图特摩斯、哈特谢普苏特甚至是涅弗鲁利,他们都不止是文献上、石刻中、壁画里那些冰冷的文字与图像。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有着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我又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颇为享受地模样……这孩子莫非是属狗的?我在心中暗暗疑惑。又过了片刻,他忽然睁开了双眼,冲着涅弗鲁利一笑,与她开起了玩笑来。

平心而论,图特摩斯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虽然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少年法老似乎显得不甚恭敬,可我依然这样想着。没有哪个女孩可以逃得过这样的笑容吧,我想。果不其然,坐在图特摩斯身旁的涅弗鲁利漂亮的脸蛋一下子涨的通红,说起话来也变得语无伦次。

两个人似乎说的投入,头也越凑越近。

我站在图特摩斯的身后,正大光明的看着这位冷艳美丽的埃及女王,发现她眼角地余光也正在偷偷打量着这一双聊得正欢的小儿女。她微微翘起唇角,似乎对这样的状况颇为满意。

人性总是复杂的,我想,哈特谢普苏特未必对图特摩斯怀抱着多少的敌意。她想要登上那权利的顶峰不假,可她的心中从未将埃及的利益置于自己的私欲之下。此时图特摩斯不论是势力、人望乃至于能力都远不及自己的这位嫡母,可哈特谢普苏特并未将他置于死地,也许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培养着他。

若是可以,也许我该想想如何劝劝这个固执的少年法老,让他放下成见,接受哈特谢普苏特抛来的橄榄枝。

可惜我话未出口,一股强大的吸力忽然传来,我感觉周围的空间正在渐渐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扭曲。隐约间,我听到自己手机的闹钟铃声,吵的让人恨不能立马就起来关了它。我知道,自己就要醒来了。

趁着最后的一点空档,我大声地与图特摩斯告了别,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我隐约看见他猛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看着我消失地方向不发一言。

抱歉,我将你带来这个无趣的宴会,却又自顾自的离开……

我终于从这个过于真实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此时日光已经大盛。时隔千年,照耀在天空中的太阳炽热依旧,明亮依旧,而沐浴在其恩泽之中的人类却已经换了一代又一代。

我一看时钟,发现这已经是它响的第三遍了,我必须加快手中的动作否则上班就要迟到了!匆忙间换好了外出时的衣服,宽宽松松地棉质T恤加一条牛仔裤,背上一个放满了资料的双肩包随手抓起桌上的面包,我冲出了门。

好在研究所就在公寓几百米远的地方,我怀疑做完在梦里,我被图特摩斯追赶的时候都不曾跑的那么快过。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以一个十分极限的时间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大口喘着粗气。

“嗨章,早上好,我们刚刚还打赌,你今天是不是要迟到了!”率先冲我打招呼的是鲁索,一个乐天派的意大利青年,算是我和费恩教授的老相识了。比起我今天又没有迟到,我想更令人惊奇的是他居然提早来到了办公室。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就交代了他异常行为的原因:“天哪章!晚上就是埃及博物馆迁馆仪式,你怎么还是这副打扮?!”

“这样会不让我入场吗?我不会随费恩教授进入内场,我就在外场看看。”我有些错愕,以为没被邀请进入内场就不需要盛装打扮。说实话我对跟着那群政客坐在大厅里观看文艺表演也着实提不起什么兴趣。

鲁索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哦不不不,我还以为女士们在出席这样隆重的典礼时,都会努力打扮一番的。哈……算了反正你平时也和男人没啥区别。”鲁索的表情很欠扁,我握紧了拳头,想要好好揍他一顿。可转念一想,那岂不是坐实了他对自己男人婆的指控。

我不怒反笑,冲着他一乐,不再搭理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张迁馆仪式的节目表还丢在我的办公桌上,我拿起来第一次认真的审阅了起来。这样的活动本来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占用了宝贵私人时间的无趣社交,可此时,看着这份节目单,我的心中竟然莫名升起了一缕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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