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底比斯的宫廷中,能够悠闲度过的日子实际上并不多,婚期距离越来越近,各式各样地筹备工作已经渐渐提上了日程。 当然其中的绝大部分事宜,早便已经有了章程,无需我与图特摩斯太多的关注。只需要我每日坐在大殿上,听塞内米哈一桩桩,一件件地汇报进度就好。 我特地命人用十数张拼接成了一张巨幅纸莎草纸,上面是我制定的规划。 每一个时间节点需要完成哪一些事情,都一一陈列其上。繁杂又琐碎的事情经过了梳理,目标渐渐变得明晰了起来。这与我在现代时的工作习惯有着莫大的关系,同样是千头万绪地繁复工作,没有一个细致的安排,那么一旦出现了难于预测地突发事件,所有人的阵脚都可能被打乱。 若是放在宫廷之中,在我的理解之中,掌权者们本不该抓着那些细枝末节不放,而是应该着眼于更加宏大的事物中,纵观全局,把握整个事件的整体脉络即可。可这毕竟是我第一次负责这样的大型事宜。 何况,这场婚礼,即是我人生中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也是十八王朝、图特摩斯彰显帝国实力的重要外交场合。 我绝不乐见这个重要的仪式出现丝毫的纰漏,更恨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好在有图特摩斯与萨玛拉的协助,又有塞内米哈的从旁辅佐,时至今日,总算都是顺利的。 “梅里特拉殿下,不知邀请观礼的嘉宾名单,您是否已经与陛下确定下来了呢?”塞内米哈坐在我的下首,毕恭毕敬地问道。 “还没有呢,这件事兹事体大,实在应该好好斟酌。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会尽快把需要邀请的外国宾客的名单先列给你的。”我说道。 外国的宾客路途遥远,信使一来一去,消耗在路上的时间便要比国内的宾客们多得多。率先确定下这些人的名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此时的塞内米哈早就已经收起了在与我合作之前,想要糊弄了事的小心思,认真地点了点头。有抱着手中的一大摞文件,匆匆告了退。 我看着塞内米哈的的背影,重重舒了一口气。想要让这样一个在宦海中沉浮了数十载的人精信任自己的能力,这实在是一件艰巨地任务。 即便此时我的身上有着阿蒙-拉神使的身份加成,但在没有确认过我确实拥有着有别于常人的本事之前,我是很难让他们心悦诚服地。 在正式地与塞内米哈共事之前,我认真的思考过要如何取信于他这个问题。诚然,图特摩斯的加入确实可以保证他不敢敷衍我。可终归,在完婚后,打理好这个偌大的宫廷是属于王后的职责,我不能始终依靠着图特摩斯。 在研究了这么久的历史后,我从不敢小觑任何一个古人。或许他们缺少现代人的眼界,但那只是时代与科技水平造成的局限性。但没有人可以说古人的愚蠢的、愚昧的。 我想要打动塞内米哈甚至是其他人,让他们明白我也有着自己所擅长地东西,就必须去补充他们所缺少的那一部分。譬如——由一代又一代的人不断摸索后累积而成的方法论,以及高效率地工作方式。 那张巨幅的工作计划表,显然就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我没有忘记,在我将塞内米哈与图特摩斯甚至是大祭司哈普塞内布和维西尔阿赫莫塞都叫到了大殿之中,要求几个人一起进行一场头脑风暴时众人困惑地神情。 显然此时的人们都没有这样的习惯,他们早就习惯了由上峰拿主意,而自己执行的模式。 在一件事情落实之前,先群力群策,做好规划,这对于图特摩斯和这些朝廷重臣而言,都是一件陌生的事情。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主持这样的会议,在现代时作为费恩教授的助手,这样的头脑风暴已经由我牵头组织过无数次。我熟门熟路地为会议做好的充足地准备,会议的主题,自然是关于这一次国王婚礼的筹备工作。 新的王朝,新的气象,而结婚的对象也有别于古埃及王室的传统。 “我和图特摩斯希望,这场婚礼能够有一些区别于先帝的地方。这就是今天我邀请诸位来到这里的原因,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朝廷的肱股之臣。比起我,也对此时的国情与国际形势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我说道。进入了工作的状态,我暂时忘记了自己在社交上的焦虑,渐渐变得从容了起来。 “我希望,这场婚礼能够让人眼前一亮,展现出我埃及的强大、繁盛。也希望这能是一场与民同乐的婚礼,让民众们也能分享我们的喜悦。” 我说出了这场会议中,我与图特摩斯的诉求。显然前者是图特摩斯的,而后者才是我所希望的。 耳边传来大臣们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图特摩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看着我,朝我露出了一个鼓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