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看着陈文丽进门的,进门的时候还是以前那个样儿,要死不活的, 脸上还有伤, 看着贼拉不像样,但是出门的时候, 仿佛变了一个人了。她脸上的伤都被遮挡了,人还变得粉□□白的, 看起来好看了好多,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陈文丽大变活人, 她都要以为陈文丽是画皮鬼了。她的脸变好看了, 明明眉眼还是她,但是人变好看了。不仅如此, 她身上还带着一点点的香气, 说仙女儿是有点夸张的, 但是大变活人一点也不夸张。她迷茫的站在院子里,陷入深深的怀疑。王一城吹着口哨出来,你看,初五迎财神还真是没错, 本来以为陈文丽是来找事儿的,但是没想到陈文丽是来送钱的。嘿,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只要给他钱, 他看陈文丽都觉得真是眉清目秀。陈冬梅怀疑人生,唐可欣也怀疑人生啊,她一直觉得自己也算是会打扮的, 城里姑娘里,她算是手巧的, 但是跟五哥一比,她觉得自己简直就跟毛毛雨一样。他手里也就那么多东西,但是每一样都能用上好几次呢,真是每个都能发挥最大价值,唐可欣自己都懵。她迷迷糊糊的出门,就见陈冬梅看着她的表情格外的意味深长,唐可欣正准备走,就看到陈冬梅凑到她身边,期期艾艾的说:“那个,弟妹啊,那个陈文丽是来找你化妆的啊?”她纠结着点头,确实是,但是手是她的手,可是整体是五哥指挥的啊。陈冬梅突然扭捏,她犹犹豫豫,更加扭捏的说:“那个,那个,你能不能给我也画一个啊。”好半天,就看陈冬梅扭捏的都要变成麻花儿了,她点了点头:“行!”陈冬梅:“哎呀,这可太好了,谢谢你。”陈冬梅已经不是今天之前的陈冬梅,今天之前的陈冬梅,翻白眼狂人。今天之后的陈冬梅,扭捏,再扭捏。唐可欣:“五哥,五哥……”王一城从厕所出来:“干啥?”唐可欣:“你来你来。你帮我看着点。”她觉得自己要学会大手艺了。王一城:“行啊。”他失笑,觉得他二哥应该感谢他。唐可欣:“五哥,我先给她净面。”王一城点头:“你如果拿不准,就手轻点,不管干什么都手轻点,这样可以补救,如果你手重,就不好改妆了。”唐可欣赶紧点头。王一城:“她鼻子有点塌,你在鼻子两侧稍微打一点黑色,刚才的火柴棍,打点阴影出来,这样显得鼻子高。你化妆也得看每个人的特点。”“嗯嗯。”唐可欣可真是很有兴致了。“二嫂的下颚,这个位置骨头有点明显,你也打一点黑灰,晕开。火柴棍儿可是很有用的。”唐可欣也看出来了,小小火柴,大大的用处。陈冬梅:“……”小五子再说什么。他他他,一个老爷们琢磨这些?陈冬梅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唐可欣倒是很快的动起手来。王一城站在一旁看着,嘴角带着笑意,不过实际上他倒是有些神游太虚了,王一城看着她们化妆,想到了上辈子,其实别看他记得上辈子的事儿,但是却不太常去回想那些。毕竟,不好的事儿总是回想那不是自虐?他又不是个脑残,自然不会这样做。不过倒是没想到,上辈子学的东西,这辈子倒是能用上。其实王一城上辈子也算是跌宕起伏的一生了。他活的不算久,死的时候才十七岁,别看他死的早,但是见识多的,经历多,那是很多人比不了的。他打小儿生活在一个的商户家庭,算是不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家有一间小客栈,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地方,那是顶顶不错了。最起码,能支撑还算是不赖的生活,也能支撑他读书。他是家中的长子,不过,却不是他爹妈最爱的孩子,打从他懂事起,爹妈就对他客气有余,亲热不足。才六岁就被送到书院读书,一旬才能回家一次。相比于他,两个弟弟那是被父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这,他长到了十一岁,那个时候他最大的烦恼就是爹娘不疼他。可是不管他是表现的好,讨好爹娘,还是故意调皮闯祸,招猫逗狗,好像他们都没有情绪。不会生气,也不会高兴。学堂的先生多夸他有天赋,将来走科举之路必有建树,爹娘浅淡的笑,喜悦不达眼底。他故意闯祸,想要让爹娘关心,招惹是非,可纵然他们心疼赔钱,却也不会打骂他,只是眼底有厌恶与疏离。就这样不悲不喜,宛如外人,有时候等打骂都变成奢求,他真的很绝望。更绝望的是,亲爹找来了。一切都有了解释。他那个时候才知道,他根本不是这家亲生的,是他亲爹寄养在这里的,他们开客栈的钱,也是他亲爹给的抚养费。他从来不是这家的孩子,他们也没有把他当一家人。原来如此。这一年,他十一岁,他亲爹领走了他,而这个亲爹,是京中市井间都有些烂名声的——大太监。是的,他亲爹竟是个太监,进宫之前故意找女人留的后,也就是他,寄养在了曾施过恩的友人家中。现在他接出了他,竟然让他也进了宫。现在他也进宫了,他亲爹之所以这个时候接出他,就说是“迫不得已”,因为得罪了人,对家就要查到他的底子了,所以他亲爹自然不能让自己断了后,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才七拐八拐走了关系给他弄进宫。当然了,这种繁殖癌自然不会让他做一个真太监,那不就绝后了。这人对留后很是执着。而他,才十一岁的年纪,他这个假太监就要在宫中行走。那个时候他真是每天都如履薄冰。他从一个只忧愁父母爱不爱自己的小富户小少爷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