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
“咳,还是妖尊之事要紧。”
岳棠远观阴气,神情愈发严肃。
日落之后,阴气更盛了。
“你让山鸡精带话说,那妖尊带着天庭旨意,那是什么旨意?写着什么?”岳棠问黑蛇。
黑蛇也在观察阴气,红眸深沉,随口说:“没有旨意,但是我看到了巡天官与天将,提到妖尊的时候十分恭敬惧怕,无论我怎么问,他们都不敢透露分毫内容。后来这些家伙干脆失踪了,这可不正常。”
十八路妖军从南疆大败而归,这是一件大事。
管辖着十万大山这块地盘的巡天官,无论如何也会上门斥责青蛇大妖的。
什么?天兵鬼军也败了?巡天官不管这个,他的职责就是把管辖地域发生的大事禀告天庭,领受天庭传来的命令,然后驾云在人间瞎晃。
黑蛇不屑地说:“就是当日传下天庭敕封,要我做山神的那个巡天官。”
岳棠暗暗点头,能代天庭降下敕封,这巡天官还是有些身份的。
至少不是他在南疆遇到的那几个偷懒不出力的天官天将可比。
“看来,这巡天官知道妖尊的身份。”
“我也这么想。”
黑蛇用身体在细枝上绕了三圈,脑袋探出,盯着完全被阴气覆盖的山谷,沉声说,“可是你看,这声势已经赶得上一支鬼军了。”
岳棠没见过攻打南疆的鬼军,可是他见过灭烛鬼王的麾下鬼军,还有楚州城隍的阴兵。
“确实如此,此处已经化为鬼域。”岳棠心知,那些进入山谷的妖怪尽数丧命了。
鬼域容不下活物。
按理说,妖尊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可是岳棠迟迟没有说出那个推断。
黑蛇很意外,它歪头打量岳棠:“你不相信妖尊是第七狱鬼王?”
就像第三狱刀山地狱,名义上羁押忤逆不敬之人,其实修士魂魄都被扔了进去,成了修士在地府的大本营,那么第七狱石磨地狱,就是妖魂的聚集地。
“第七狱惩戒食人肉者,自古以来,禁锢了诸多妖魂。”
岳棠一本正经地说,“如今既然这么多妖魂出逃,阴气又这样狂放嚣张,全然不惧地府追究,所以怀疑这是第七狱鬼军,而妖尊是第七狱鬼王的心腹鬼将或者鬼王自己,十分合理。”
“但你不信?”
“没有不信,只是觉得太简单直白了。”
岳棠不会告诉黑蛇,真正的第七狱鬼王身在归墟底层,被天道当做储备粮呢!
榕木居士不应该知道这种事。
让岳棠迟疑的是,妖尊摆出来的这副姿态。
——妖尊似乎有意让别人这样误会。
妖尊为什么要冒充第七狱鬼王?
已知妖尊的身份不简单,巡天官不敢管,地府不会过问。那么问题来了,妖尊知道第七狱的幽骨鬼王失踪的事吗?
距离地府第三狱第四狱崩塌,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地狱为了颜面,对外多有遮掩,身为赤阳府城隍的长德公就不知内情。
所以妖尊可能不知道,它冒充鬼王,是扯着虎皮做大旗;若是妖尊知道这事,还要继续冒充,那么……
岳棠的唇边忽然泛起笑意。
原来如此。
***
“轰隆。”
一声惊雷,山谷里的阴气顿时翻腾起来,涌动着像一口沸腾的大锅。
许多蛰伏的妖魂惊慌地冒头,东张西望。
又是一声巨响,只见水桶那么粗的雷霆击在山谷外的一块巨岩上,瞬间就把岩石劈得粉碎,连同地面都出现了一个三尺深的大坑。
黑烟缭绕,坑底只剩焦糊的土。
原本厚实的阴气竟然也缺了一块,非但没有填补过去,还忙不迭地流往别处。
这不是寻常的雷!
妖魂们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它们活着的时候就怕天雷,现在死了,鬼气森森的状态就更怕了。
天雷克制阴邪鬼祟啊!
“鬼将大人救命!”
妖魂鬼哭狼嚎,眼睁睁地看着山谷附近又降下了三道雷霆。
更多的妖魂毫无神智,只会狼狈逃窜。
它们从石缝、草丛、树根下面爬出,慌乱地钻进那些死去的妖怪躯壳,就像往脑袋上蒙一床被子,以此勉强抵御恐惧天雷的本能。
地底。
巨大的黑色影子苏醒了。
“怎么回事?”妖尊呵斥。
蛊雕速度极快,它已经绕着山谷探查一圈,回到了地底。
“似乎是修士的天雷符,以石片竹木为载体,不知何时扔在了山谷四周,忽然一起激发了。”
“为何会有这种东西?”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