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侧的小榻边, 连霁的眼角微挑,漫不经心地时不时看过来几眼,眸底眼波流转, 眸子沁了星星点点的寒气。
而床底的黑狐也表达着自己不快的情绪, 却没有连霁这么含蓄。
黑狐竖着耳朵,一金一蓝的异瞳犹如璨焕的琥珀和蓝宝石,兽类的竖瞳在夜间却看着十分的冰冷嗜血,它时不时微微张开嘴, 有意无意地露出满嘴尖利的獠牙。
黑狐的脑袋搭在只前肢上面, 看起来有几分无精打采, 而身后蓬松的大尾巴不耐烦地扫来荡去, 彰显着他不高兴的情绪。
在连霁和邬月的相夹击之下,小桃瑟瑟发抖地迎着二人不善的目光, 她躲在宋葭葭身侧,坐立难安。
忽然连霁神色淡淡地开:“小桃,我那间船舱正好空着, 不若你和我换换?”
小桃如蒙大赦,立即准备临阵脱逃, 却宋葭葭拉住:“小桃,你可不能当逃兵。”
小桃心虚地笑了笑。
“小姐, 这船舱本逼仄狭小, 我几人实是有些挤。既然连小姐过来想要和你一起睡, 却把隔壁空出来了,那我还是过去吧。”
小桃很没骨气地丢下了宋葭葭。
要是再待下去, 这房间里那股针锋相对的气氛, 都快把她生吞活剥了。
只留下宋葭葭一人面对着这针尖对麦芒的恐怖气氛。
连霁却微微挑起眉毛,对于小桃如的识大体感到愉悦。
当然, 要是床下那只满身骚味的臭狐狸能够一同滚出去,那更好了。
然而黑狐非一点都不识相,反而顶着连霁凉飕飕的目光,摇着蓬松的大尾巴,趁宋葭葭放松警惕的时候,敏捷地跳上床,想要往宋葭葭的怀里滚。
宋葭葭惊呼道:“邬月,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会上床——”
下一瞬,黑狐的尾巴根连霁倒提着悬空,连霁毫不留情面地丢远:“浑身跳蚤的脏东西,还敢上葭葭的床。”
邬月化为人形,愤恨道:“我入夜之时已经沐浴,无论是原型还是人身都无比干净,你说谁有跳蚤?”
连霁和邬月人还为争执出来端倪,房门却人扣响。
封华砚端着托盘走进来。
“我睡不着,想起某人最是馋嘴,便好心眼地给她做几道宵夜。”
宋葭葭一封华砚,霎时没了好脸色。
“华子,今天下午你绊倒我的事情,我可还没找你算账。”
封华砚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却吞吞吐吐地解释不出所以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封华砚当然是故意伸出腿想要使坏的,他不是冲着宋葭葭来的,而是想要让连霁和邬月当众出丑,却不料让宋葭葭摔了狗啃泥。
“我,我有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怪你自己走路不当心。”
封华砚抱起手臂,故作郁结地皱起眉头。
“啧……真是麻烦,这么一点小事还要秋后算账,我给你做了几道爱吃的菜色,难道还不能弥补吗?”
若是没有旁人在场,封华砚会舍下面子,当回他那温柔的砚哥哥,好生安抚宋葭葭一番。
连霁和邬月这人在旁侧,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封华砚,一副气势逼人的模样。
狂傲自尊的封华砚自然是不能当着他的面对宋葭葭道歉。
封华砚甚至都做不到好言相对,说出这么几句硬邦邦的话。
封华砚这么一解释,还不如不开。
宋葭葭烦躁地瞪了封华砚一眼:“合着我你绊倒,倒还是我自己的错了?你滚滚滚,我不想吃你做的菜。”
连霁和邬月也不道哪里来的默契,一下子开始一致对起来。
连霁拿出药草,用手指一点点地碾碎,把药汁用瓷瓶装起来,轻声细语地慢慢说。
“葭葭,等会给我看看你膝盖处的伤,好给你抹药。”
“我倒不懂有的人,明明是罪魁祸首,心底毫无歉疚,反倒还如地厚脸皮冲进来,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这种人让咱葭葭好生一顿气,真是该赶出去。”
宋葭葭眨了眨眼,面对着连霁如柔情的温柔攻势,心底顿感委屈,抱住连霁的手臂撒娇。
“师姐,华子可坏了,他不仅绊倒我,前几天还打我,你看我额头这里还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连霁瞳孔一缩:“什么?”
连霁的眉心微凝,眼神凝滞,眸底犹如淬满寒芒。
然而连霁还未来得及有所作,最是冲暴躁的邬月便冲了上去,霎时化为黑狐要摆出撕咬封华砚的态势。
封华砚下意识地摆手,欲要凝气运功,却猛然想起那该的云听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