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人的心脏犹如被一只大手用力揪拧,胸口的闷窒和腹中的胀痛像是巨浪拍袭来,连霁拼命挣扎着从冰冷无尽的深海之中仰头颅。
“葭葭,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在寻找丢失的记忆,如今你却给一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吗?”
宋葭葭的目光扫过连霁,又扫过那几曾经伤她至深的男人们。
“已投身修行之道,不会生出丝毫的男女之情,再不入这十丈软红,颠倒磨折之苦。”
“无论再说少遍,都不会改变的心意。”
连霁泪眼涟涟,碧色的眼珠蒙了层水雾,眼泪将坠不追,他的声音颤抖:“就算你不要,连们的孩,你竟然也不顾了吗?”
这已经是连霁最后的底牌。
葭葭最是嘴硬心软的人,相信她绝不会弃孩不顾。
宋葭葭垂眸沉思了一会:“当年你设计了,才会和你在一,这孩的到来,不是意。”
连霁的心口立即揪紧,只觉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从嗓眼里跳出来。
连霁满眼紧张看着宋葭葭的嘴张张合合,么希望宋葭葭能因为这孩怜悯祂几分。
宋葭葭顿了顿,继续道。
“等你诞育下孩之后,若是你想抚育它,那孩便是你的,毕竟你诞育了孩百年,着实辛苦。若是你不愿再劳累,将孩交由抚育便是,会好好待它,负的责任。”
这是什么意思?——
连霁身一踉跄,有些不敢置信抬眸。
宋葭葭竟是,竟是如此绝情……
她可要孩,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和祂有任何纠缠了。
绝望如冰冷的潮水,将连霁彻底淹没。
连霁只觉浑身僵硬麻木,仿佛活下去的力在此刻随着宋葭葭的绝情彻底断送。
眼见宋葭葭要走,连霁眼眶通红,卑微祈求道。
“葭葭,你因着这些伤害你的人断绝情爱,为何不能为了真心待你的人再入红尘——”
宋葭葭身影微,环佩玉声璆然,一脸平淡说出来的话更是令连霁悲痛欲绝。
她说:“这是你的红尘,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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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阴沉,犹如墨鸦漆黑的尾羽。
瓢泼大雨倾泻下,连霁却连躲雨的意识都没有,任由冰冷的雨水侵染衣衫,泅出深色的痕迹,寒气犹如无数细蛇缠绕着祂的身体。
连霁失魂落魄往前走着,却是寥廓,再无归处。
被宋葭葭抛弃的连霁,犹如一在大雨中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浑身失了任何精气神,目光呆滞死寂,空洞再也没有了任何光芒,浑身湿漉漉犹如落汤鸡,湿透的长发也一捋捋贴在额角。
有些放心不下连霁这副活死人的模样,一直尾随在后面的止戈再也看不下去,怒气冲冲开口。
“喂,你倒是找躲雨啊,你能淋雨,孩也不能淋雨。”
连霁精神恍惚了许久,听到孩这词,才目光迟钝看向自己的肚腹。
一股肝肠寸断的疼痛游离着四肢八骸遍袭着全身,却抵不过胸口的那一阵令人身躯麻木的心疼。
止戈忽然双眸一凝。
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在四周。
他遽然发觉连霁那隆的肚腹之处,泅出的暗色血迹犹如糜烂的绛色花泥,连霁却毫无反应,呆呆木木像是没有了魂灵的玩偶,仿佛能在这无人问津的角落之中自生自灭,淋漓鲜血混合着滂沱雨水淌下,止戈先前远远跟在后面,竟然没有察觉到。
“喂,连霁……”
止戈的虎躯一震,颤抖的声音竟透着几分害怕。
“你,你是不是要生了?”
连霁呆滞站在雨夜里,仿佛连生产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也不在乎了。
止戈眼看连霁这副麻木的活死人模样,忍不住有些担忧靠前:“喂,带你去山洞歇息一会吧,烤火衣服烘干一下,完了,不会接生啊……”
止戈来只是想搀扶一下连霁,连霁却浑身失力倒下。
止戈手忙脚乱抬连霁,瞳孔微缩。
“你的灵力怎么会如此紊乱失常?你身上这么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虚弱成如今这副模样?!”
一面带诡谲微的惨白人脸,从长满茂盛杂草的石壁之中缓缓浮现。
正是宋葭葭一心遍寻不的仇敌,与连霁正在争夺道权杖更迭的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