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怒火中烧的许谣君奋力挣扎:“松手,我来收拾他们!” “许姐姐,算了吧……”花兰把头埋进许谣君的怀里,声调微微带着哭腔,“他们只是想活下去,他们又有什么错……” 许谣君大声反问:“那你又有什么错,凭什么受这等委屈?” 花兰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都没错,所以算了吧,算了吧……” 听着花兰不断重复“算了吧”这三个字,许谣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放下拐杖,小声唤了一句:“兰兰……” 疯狂的行为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几个人对着几株草药大打出手,花兰小心翼翼地护住许谣君的脚腕,再也没有理睬那群强盗般的镇民。 两人相互依偎着,缩在人潮拥挤的药房里最不起眼的一角,看着一群人将药房糟蹋得凌乱不堪,又急急忙忙地离开。 没有一句感谢,也没有一句对不起。 等到人群尽散,许谣君才安抚般扶着花兰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答的声音低低的:“从昨晚开始就有人来买药,发现药不够,兄长连夜去采了,但没想到,还是出了乱子……” 许谣君义愤填膺:“要我说这群人就是可恶,还说什么你私藏了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许姐姐,”花兰扯了扯许谣君的衣袖,打断了她,“也许,也许他们说的没错。” 许谣君看向花兰,看着她从袖口翻出一个小纸包来。 “我留了一包,只留了这一包……但是的确留了一包。” 许谣君刚想安慰她,柴房突然传出动静。 花兰扶着墙壁站起来,眼底尽是疲惫:“可能是白天那个山匪醒了,我去看看。” 许谣君吃力地扶着拐杖站起来:“他不是什么好人,我陪你一起去。” 花兰摇头:“他染了天花,你还是别靠近他的好。” 许谣君道:“从我进镇子这一整天,接触的人还少吗?特别是刚才那群人,哪个家里没个得天花的?生死有命,别说了,我陪你一起去。” 花兰劝不动,最终扯了两块布,两人遮挡住面部,走去了柴房。 一推门,扑面而来的臭味和血腥味熏得许谣君连连干呕。 接着油灯泛黄的光,勉强看清了里面的人的样子——身体和嘴角不停渗出血和脓液,衣服被红和黄的液体浸染,整个人都透露着死人般的灰白色。 花兰叹了口气:“许姐姐,你在门口看着他,我去拿点水来。” 许谣君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山匪,胃里翻江倒海,偏偏又忘记移开视线。 “姑……娘……”对方开口,嗓音沙哑得厉害,完全不同于白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 面对此情此景,许谣君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山匪吃力地曲起手臂,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向着许谣君的方向举起来。 许谣君这才认出,这人正是白天为了一块玉佩,险些死在自己剑下的山匪。 见许谣君没有反应,山匪又急急地开口:“帮我……还他……” 话音未落,嘴角又渗出一丝鲜血来。 许谣君不禁冷笑:“白天不是挺嚣张吗?抢别人钱财,还痴心妄想诋毁我,怎么死到临头又悔改了?” 山匪说不出话来,眼睛里留下浑浊的泪水,和皮肤上渗出来的血水融为一体,丑陋不堪。 许谣君怔住了,把更多刻薄的话语强行堵在了嘴边。 她有些矛盾,看着对方艰难却倔强地举在空中的手臂,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接过了它。 “行,我替你还。”语气生硬。 “谢谢你……谢谢他……”山匪说完这句,突然全身松力,狼狈地倒在柴房的杂草堆里苟延残喘。 许谣君有些震撼,她第一次见到死亡。 当花兰端着稀饭和水盆赶来时,只看见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两人走出柴房,花兰突然问道:“许姐姐,你知道身为医者,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等许谣君回答,花兰自顾自说道:“看着眼前的生命一条条消逝,而自己却救不了任何人。” 手上的油灯烧枯了,兀自灭下去。 清晨的曦光凄凄凉凉地落下来,照着院子里心事重重的两人。 “别难过,你尽力了。”许谣君小声说道。 然而此刻,再多话语都显得苍白。 院门被轻轻推开,花筠背着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