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托的思念也遥遥无期。 说到底,还是因为对天人永隔的不甘与不愿。 夏日的夜晚褪去了白日的燥热,许谣君挽着花兰,花筠牵着小鹤,几人前前后后走在热闹的长街。 每个人都怀揣心事,每个人都心怀希冀。 …… 回到医馆已经是深夜了,许谣君揉着酸痛的腰腿,一头栽倒在床上,嘴里还嘟囔着:“早知道灯会这么累,还不如窝在床上睡大觉。” 花兰拆了发髻坐了过来,冰凉的指尖戳了戳许谣君的酒窝。 一想到自己被花筠套了话,许谣君就觉得无比愧疚。 于是问道:“兰兰,你身体怎么样了?” 花兰垂眼,小声商量道:“许姐姐,我们……早些走吧。” 许谣君不解地看着她。 “许姐姐,其实去游历外面的世界是假,不想兄长目睹我的死亡是真,”花兰攥着床角,本就瘦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身为医者,救不了自己的至亲,这真的太难过了……我不想兄长太愧疚,不如留给他希望,让他以为我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快乐地生活着……” 身为医者,却救不了自己的至亲之人。 这句话花筠确实是对他说过的。 果然手足之间心有灵犀,花兰早就打算独自承担一切。 沉默了许久,许谣君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花兰道:“明日,或者后日吧……再晚些,身体越来越差,就要被兄长看出些端倪了。” 许谣君点点头,心情无比沉重,倒是花兰看起来更加轻松,安慰般扯起她的嘴角,扯出一个上扬的弧度:“许姐姐笑起来最好看了。” 手一松,许谣君的嘴角又兀自落下去。 她真的笑不出来。 花兰未勉强她,吹了灯,没多久便搂着她的手臂睡着了。 也可能是身体虚弱,急需睡眠来补足。 徒留许谣君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 隔壁的卧房突然传出动静,紧接着是有人推门出去的声音。 即使脚步声很轻,但许谣君能听出来是花筠。 想起今天两人未聊完的事情,许谣君为熟睡的花兰盖好被子,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院外夜凉如水,花筠一个人站在古井旁边,一袭白衣浸在无边夜色里,落寞到融为一体。 片刻的恍神后,许谣君终于抬脚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