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课是草药课,我还惦记着乔治欠我的费尔奇办公室纪念品,他让我下课去有求必应屋找他,我问他我该怎么进去,他说心诚则灵。 “小气鬼。”我小声地在他背后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有!”这个人耳朵还挺好使,我赶紧窜到斯莱特林长桌德拉科旁边认真吃饭。 “喂段里,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回来?”德拉科不爽地把他精致的小脑袋凑了过来。 “我在关禁闭啊,我要浇完草药教室所有该浇水的植物。” “但是这对你来说很简单,你知道吗,我昨天一直在休息室等你,等到天亮。”我忽然心里窜起一阵无名火,愧疚感,我讨厌愧疚感,我更讨厌一切让我产生愧疚感的人,尤其是当我觉得他们是故意让我深陷愧疚的泥潭中好更好地掌控我。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要你在那儿等我,我要去关禁闭,我告诉过你的。”这几句话我说得咬牙切齿。 “哈?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我预感到自己仿佛会吐出些什么糟糕的话,干脆撑着桌子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礼堂,其实我当时就有点后悔,但我怎么可能再坐回去。我愤怒的像只发狂的犀角兽,站在礼堂外的小空地上不知道该往哪去。 “要镇定剂吗?”卢西塔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我身后,一脸真诚地举了举他手里的小瓶子。 “你监视我?”怎么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带着我需要的东西找到我,除非种种情况都是他计算好的。“你为什么给我那样的记忆?” “我监视你?不不不——从小你外公就拜托我照顾你,因为你病态的极易崩溃的情绪,恶劣的性格,我关心你,我是为你好啊……瞧瞧你,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也太可怜了吧,连自己母亲死了都不知道?”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轮不到你来告诉我!”我平生第一次,在一步步逼近卢西塔。 “去问问你外公,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卢西塔的眉毛压低,那双异瞳死死地盯着我,笑了。我现在理解这笑的含义了,那像一个猎人,看着猎物在陷阱里翻滚时感受到的贪婪的喜悦。 我刹住步子,掉头迈大步走开,只想快点走开,去教室,去盥洗室,回礼堂,随便哪里都行,只要离开他。 “你以为瓦尔托是什么好人?”他在我身后留下这么一句,瓦尔托抽动的下眼皮在脑海浮现,名为惶恐者开始在心里生根。 草药课我是跟西奥多一组的,德拉科一整节课都没跟我说话,下课之后就连克拉布跟高尔都被他撇下了,这两个人第一次没被要求跟着谁,面面相觑地问我要怎么办。 “听我的,”我说,“找卢西塔,找到他就回休息室来告诉我。” 我先回了一趟宿舍,从房间掏出弗雷德给我的那瓶颜色诡异的吐真剂揣进兜里,然后坐进休息室里的沙发里,指腹摩挲着瓶身,等着。 “他在礼堂外面的小空地上跟一个拉文克劳说话呢!”高尔气喘吁吁地抢在克拉布前面开口。 “你们魔咒学的怎么样?”他们俩互相看了看,犹豫着着点了点头。 我站在礼堂大门内,默念了一个声音洪亮咒,然后用鞋跟敲在地板上。 空地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嗒”——一道捆仙索将卢西塔拖地一个趔趄,“嗒”——第二道捆仙索从另一个方向绑住了他的小臂,然后楼上一阵“通通通”的奔跑声,克拉布和高尔在履行他们最后的任务,逃跑。 “Incarcerous.”第三道束缚咒,我站在了空地上,毫不避讳地用魔杖指着卢西塔。 猎物将猎人拖进了相同的陷阱里。 眼看他由于身体不平衡摔在了地上,但脸上并没有慌乱的痕迹:“不错的尝试,段里。但只需要三分钟,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后悔。” “够了。”我平生第二次步步逼近了卢西塔,屈膝用左手掐住他的下颚,右手将那瓶吐真剂的瓶口在地上敲碎,对着他的嘴一股脑灌了下去。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一般地怒嚎,激烈的挣扎,最开始的束缚咒失去了作用,我不耐烦地按住他的肩膀,然后干脆发狠地捂住了他的口鼻盯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卢西塔,听好了我的问题,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唔……自杀。” “我妈妈为什么自杀?” “因为你!”卢西塔猛地向前一挣,我向后退了一步,第二道束缚咒失去了作用。 “我父亲是谁?” “奥古斯都……” “关于我的一切你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