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出来。 我试了,但眼下他仿佛特别难让人注视,我不敢像他那样长时间的给我以目光,强烈的酸涩感压抑着喉咙,甚至好像对他张张嘴都做不到。 他是德拉科,他是我生命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他是我会坚定选择的朋友,他的决定永远会影响我的立场。他不是要被谁拿去证明什么的工具,他不是什么狗血三角恋里的牺牲品,他不是天文课上看得到却永远没人需要的天龙座。 他就是德拉科啊,就像我对他来说不是食死徒的孩子、不是斯莱特林很凶的那个女的、不是什么最好的纯血……而就是段里一样。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撇清关系。”可是到最后我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我也真的很在乎你。”很单薄的一句话。 “20秒。”德拉科忽然张开了胳膊,“能不能就抱我20秒?” 没等我答话,那个拥抱覆了上来,只属于德拉科的二十秒。我想到了九年前马尔福庄园的草坪上,我们还抱在一起取暖等月圆,后来就总觉得德拉科的袍子有青草地和月亮的味道,现在也一样,只不过后来斯莱特林的寝室看不见月亮了。 他收紧了胳膊,十一,十二,十三…… 十七秒,我数了,他提前放开了我,然后看看我,笑了出来:“你就那么喜欢韦斯莱,他给过你什么?” “我不只是喜欢他,”我说,“我依赖他。” 那是个很重的词。 我眼看着德拉科把眸子垂了下去:“我又给过你什么呢,德拉科?” 礼堂里早就坐满了人,我和德拉科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回了位置上。 “你们又吵架啦?”潘西问,“脸色真难看。” “没有。”我敷衍着回答,心烦意乱地把右手垂放到膝盖上,同学们乱哄哄地吃着自己的饭,自从乌姆里奇来了以后,就很少有人去别的学院串桌了。 不远处有人打了个响亮的呼哨——我下意识地看过去,乔治正靠在墙上,越过我们中间十几个人的后脑勺投来目光,然后他灿烂地冲我咧嘴笑了:“一会儿等我!” 我想装作夷然自若的样子,却忽然就手忙脚乱起来,左手拿的勺子掉进碗里,心脏砰砰乱跳,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你害羞个什么劲啊?”我旁边的潘西翻了个白眼,德拉科表现得像是没听见也没看见。 晚餐结束时,我面前的桌上堆满了大包小包,还有一个韦斯莱:“瞧,这个是冰糕,我跟莫丽解释了半天这种点心,她就试了一下。还有那个又像点心又像馅饼的,我不知道怎么叫,但是尝起来还不错……对了,莫丽还叫我们带来乳脂糖分给你——” “乔治!”我看着变得满满当当的桌子,不可思议地打断了他,“我吃不了这么多,而且,你干嘛不先把你跟弗雷德的放到宿舍呢?” “我知道,我就是想让你先挑,”乔治愉悦地歪了歪脑袋,就像只小喜鹊似的,“我喜欢看你吃东西,好吃吗?” “好吃,莫丽阿姨真的好厉害啊……”我嚼了嚼从他手里拣来的一角冰糕,“亚瑟叔叔呢,他已经好了吗?” “好啦,你要是跟我们去格里莫就知道了,我爸爸生龙活虎的。你呢,圣诞节过得怎么样?”乔治从桌子上下来了,换了把凳子,挪得离我很近,眼睛闪闪发亮。 “还好……”我顺势把脸搁上了他的肩膀,他一头红发毛茸茸的,有薄荷和橘子的味道。没有烟草和皮革的混合气味,没有翻动裙摆的手,没有破碎的玻璃片。 留下来吧,有危险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你…… 我没有告诉乔治发生了什么,我们一直是温柔而规避地相处的,就好像都怕自己的锋芒刺伤对方一样,就好像是对彼此承受负累的体谅——安静地按住自己的伤口。 “斯内普到格里莫广场去了,你知道吗,他跟小天狼星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噢——我看不出来你做了什么贡献——’”乔治一开始还兴冲冲地说个没完,几次想比划给我看都没能成功,因为我就那么死死抱着他不松手。“然后,他们又说‘你这只油腻腻的老肥蝙蝠……’斯内普当蝙蝠确实太大了一点儿,是吧?” 渐渐地,乔治笑嘻嘻的声音降下去了,他拍了拍我的背,又揉了揉我的头发,安静了好一会儿:“……是因为那张报纸吗?” 我摇头。 “我闻到你身上有股药味。”他又试着挣了一下,我抱着他不肯松手,“我不走,我不走……我想看看你。” 礼堂里的蜡烛倏忽暗了几度,费尔奇的猫在门外尖利地叫了一声,宵禁时间。乔治赶紧对桌上的东西施了个变形咒,然后一只手箍着我的腰带我钻进了桌子底下:“嘘——别出声,那只猫是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