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没有闹别扭。”我不想听罗恩的抱怨。 “哈,你没看见弗雷德和乔治发脾气?他们俩的脸都快耷拉到地上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给我寄来藏着蜘蛛的果冻,或者在我枕头里放个烟花,要不就是半夜站在我床头扮鬼吓唬我……” “吓你?乔治和弗雷德多好看啊。”这句话几乎是我脱口而出的,罗恩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微妙,他选择和哈利对视了一眼,金妮也碰着赫敏的胳膊肘吃吃笑。 “他们会高兴的,”金妮朝我眨了眨眼睛,“咳,多么少有的评价。” 我倒是有点不高兴,大家干嘛都大惊小怪的。 “邓布利多让我把这个给你。”我们准备各自回房间的时候,哈利走近我,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捏了张白纸出来。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一行小字在我眼前泛起了火光:上午十点一刻,到仓库去。那张纸瞬间化成了灰,哈利还在眼巴巴地等着。 “邓布利多说什么?” 那不是邓布利多说的,那是斯内普的字体。 “他说注意保密自己的行踪,”我随口扯了一句,“让我看一眼你的手表?” 十点一刻差五分,我爬上了韦斯莱家的仓库架子,韦斯莱先生在这儿收集了很多麻瓜用品。我很容易就在纸箱里翻出了一只扳手,然后坐在架子上等待。 我本来以为斯内普会同一阵巨夸张的烟雾出现在仓库里,或者驾驶着蝙蝠从门口飞进来,要不就是伴随闪电从天而降什么的…… 我没想到先进来的是一道魔咒。 纸箱翻倒了,因为我想用它抵挡扑向我面门的白光,但白光穿过了纸箱,而我为了躲避它从四层高的架子上掉了下来,然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架子顶上是有气窗的,而下面则只剩大门可以逃跑…… 疼痛忽然被放大了数倍,伴随而来的还有长袍拖地的窸窣声,鸡睡着时的咕咕声,草丛在互相拍打,虫子在翻拱碎土,溪水抚过石头。我闻到了太阳底下豆子的香气,还有待洗的盘子上粘着的番茄酱的味道……刚刚是超感咒? “劳驾,小姐。” 我猛地抬起头,斯内普灰青色的脸孔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然后他抽出魔杖在我的鼻尖儿前点了一下,所有不寻常的声音和气味都消失了。 “好了,因为你刚刚大动干戈但实则既无必要也没成效的警惕,我们必须长话短说——我发现你那个魔咒和超感咒有一些互通之处,它们都尽可能地发散了你的感官——啊,多明显啊,我却没法因为你仅有的智慧而责怪你。你可以通过练习超感咒来控制自身的魔力……怎么了,段里,把你的嘴闭上,要么就用它说句‘我听明白了,先生’。” “先生……”我讷讷地吐出一个词,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你有没有试过把句子连起来说?”斯内普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见到你真高兴。”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但是斯内普就像被人捅了一下似的,忽然挺直了背,表情看起来很奇怪。 “从地上站起来吧。”斯内普的手从袍子里伸出来了,我以为他打算拉我一把,结果他只是抖了抖衣服,把胳膊抱在胸前,“快点儿。” “您说‘我那个魔咒’,”我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是指像特大号漩涡的那个?” “特大号漩涡,你真该为自己是个巫师而感到羞愧,发明一个咒语并不犯法,在你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戛然而止。 “她是不是很擅长魔咒?”我小心翼翼地继续问,但斯内普的嘴巴抿得就像石头缝。 “我要你下一学年和我保持距离,”他像忘了我们的上一个话题一样,“不要做多余的事,无论发生什么,决不允许单独来见我。记住我说的话,能救你的命。” “这是邓布利多的命令吗?”我问。 “这是在教你活下去!”斯内普没好气儿地强调,接着他后退一步,抬起一只胳膊——我赶紧抓住了他。 “斯内普教授,”我咽了咽唾沫,“你有钱吗?” ——原来斯内普的袍子上有那么多口袋。 他叫我背过身去,我照做了,每过一会儿,我就能听见几枚硬币掉在一起的声音。 “我会还你的,”我觉得很尴尬,就好像我在剥夺这个老单身汉仅剩的一点儿积蓄似的,“等我长大了就还你,或许还能更早一点儿……” “拿去。”斯内普飞快地往我的外套口袋里一倒,衣服马上变沉了,“等你毕业找到工作以后还给我,在此之前别学你那个小男朋友打赚钱的主意,不学无术没有好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