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人。 他立刻收敛了眼底的嘲弄贪婪,恭敬带笑地俯身行礼,“长庆长公主府管事李怀见过郡主殿下。” 此言一出,他身边的随从们满面惊讶,立刻收起了身上的嚣张跋扈,弯下腰来随着他行礼。 霍清宁走了一步,捡起地上的马鞭,是粗壮男人脱手掉在地上的那根马鞭。 她身后,绿蚁招呼受伤的妇人,以及受伤的百姓,把小男孩抱进马车,驾车去往最近的医馆。 霍清宁用马鞭敲着左手掌心,不紧不慢地向李怀走来,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青三在她身后半步跟着。 “你说你是谁?本郡主没有听清楚。” 虽然霍清宁神色平淡,语气也听不出愠怒,但随着霍清宁一步一步走紧,李怀的身体越弯越低,脑袋几乎要垂到地上。 李怀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感觉自己控制不住。 即使在长庆长公主当面,他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压迫感。 这种扑面而来的,浓重到几乎要刺穿他五脏六腑的杀意。 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少女不是帝都那些娇滴滴的贵女,而是驰骋沙场打得匈奴投降议和的北凉郡主。 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音给自己壮胆,“属下是长庆长公主府下———” 坚韧的牛皮鞣制的马鞭裹挟着破空声抽在他身上,李怀被抽得身体趔趄,肩膀处的光滑绸缎被抽破了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霍清宁的声音依旧平淡,“你说什么?大点声!本郡主没听见。” “属下是——” 他的话刚出口,又是一马鞭抽来。 这一次的力道比上次更大,他整个人被抽得飞起来,飞出足足五六步远,才摔在地上。 口中喷出的血散在空中,溅落在地上。 李怀喘息挣扎着,惊惧怨毒地望着霍清宁,“我是长庆长公主府的人,你不怕——” 李怀的随从围过来,目露凶光。 霍清宁根本没有理会围过来的随从们,又是一马鞭抽在李怀身上。 李怀想要躲避的。 但是霍清宁手里的马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封死了他所有的躲避方向。 李怀结结实实又挨了一鞭,衣衫破裂,狼狈地扑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趾高气昂。 围攻过来的随从甚至没有轮到顾珩出手,青三几脚就把他们踹倒在地,翻滚哀嚎着起不了身。 霍清宁一根儿头发丝都没有乱,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怀,“在我凉州地界鞭笞我凉州百姓,是谁给你的胆子?长公主府吗?” …… “把身上的所有银钱留下买你们的命,日落之前滚出凉州!否则,你们就不用走了。” 马鞭被丢在他身边,李怀已经不敢反抗,身体抖如筛糠。 长庆长公主府。 霍清宁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长庆长公主,是梁帝同母幼妹,颇为受宠。 前世,长庆长公主一点儿也不待见霍清宁,甚至在多个场合为难奚落她,落井下石的事儿没少干。 囿于身份,加上霍清宁还没有适应帝都的尔虞我诈,她吃了不少哑巴亏。 青三老手般从几人身上摘下钱袋,顺便把他们身上戒指玉石等值钱物件撸下来。 顾珩被霍清宁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惊住了,在中年男子随从们发起围攻时才反应过来,却慢了青三一步。 “凉州府长史顾珩见过郡主。” “顾长史。” 霍清宁微微颔首。 前世,她和顾珩并无交际,只知他是淮阳顾氏同辈中最出色的子弟,开元四十三年入了六部,官至尚书。 凉州府衙役此时才赶到。 “我还有事,这里就交给顾长史善后。”霍清宁示意青三把从李怀那里搜刮的银钱交给顾珩。 “这些银钱就支付百姓的医药费,还有摊贩们的损失。” 说完,霍清宁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动一下的李怀,”把他们丢到城外,让他们自生自灭。” “绿蚁那丫头一时半会儿应该过不来,我们走着去。”霍清宁对青三道。 青三恭敬应是,头前引路。 “郡主长得真美!” 顾珩收回望向霍清宁主仆的目光,视线落在站在街边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姿容明艳,笑容明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