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昭雎面不改色,拍案而起。
这个老狐狸,连看都没看一眼周围的楚将,冷笑着说道:“曲阳侯遇刺身亡,世人皆知。”
“你还在这里妖言惑众。”
“如此看来,定是内奸之一无疑!”
“来人,拉下去斩首!”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钟华却面无惧色,放声大笑:“曲阳侯会为我报仇的!”
昭雎脸色终于难看起来。
周围一众楚将面面相觑,最后竟然一同劝道:“齐燕联军究竟来没来,稍微侦查一番便知。”
“钟将军乃老熊威的亲兵营主将,断无背叛的道理……就算现在糊涂,也是受了奸人蒙蔽,不当致死啊。”
“请昭将军收回成命。”
昭雎脸色难看极了……面对十几员大将的共同求情,心里飞快地盘算,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纵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拉下去,打二百军棍!”
须知这帮军汉们下手都黑——寻常几十军棍,就足以致人于死地。
二百军棍下去,便是大罗金仙怕也活不成了。
众将却也不好再劝,只能满眼担忧地望着梗着脖子的钟华……却见钟华奋力一挣,雄赳赳地怒视昭雎一眼,对着冲进来的兵卒大声道:“不用押,我自己走!”
众将心中都升起一阵敬佩。
这样一个硬骨头的家伙,会是出卖曲阳侯的叛徒?
匪夷所思也……
莫非曲阳侯……众将面面相觑,心中升起一阵希望,看向昭雎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半信半疑的味道。
此事之后,二十万楚军对曲阳城的攻势明显放缓……虽然昭雎厉声训斥,还当众斩首了两个作战不力的百夫长,但楚军上下仍然有明显的‘出工不出力’的倾向。
此外,不止一个将军派出自己的亲兵近卫,前往【琅琊】方向探听情况。
深夜,昭雎脸色难看极了,唤来身边近臣,低声叮嘱:“教黑冰台的那些蠢货做好十足的准备。”
“一定要截杀那些前往琅琊的探子!”
“……这个芈良小儿,明明不可能活着回来了,偏偏手底下的人还要闹出这么多波折……果然可恨。”
……
钖关。
熊午良深知时间的宝贵,却对面前廉颇的防线无可奈何。
面前这个年轻的赵国小将,却展示出了十足的稳健——二十万赵魏韩联军的阵型十分牢固,彼此之间都相互呼应,各个营垒之间都能照应。
熊午良站在高处思忖良久,也没想出什么有效的破敌手段。
芍虎也不禁恼怒地赞叹:“这个廉颇,好像有点儿能耐。”
“君侯,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便去进攻!”
“纵使是死,曲阳新军也能给您冲开一道口子!”
熊午良默然良久,摇了摇头。
蛮干是不成的。
贸然进攻,只会让自己的部曲死伤惨重……而且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冲开敌军的封锁。
而王齕的五万秦军,发现自己被骗之后,还会反身回来……届时两万部曲死伤惨重,还怎么顶得住敌人的全线进攻?
别说回防大楚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成了问题了。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周围的楚军军士们都面带绝望了……他们的家眷都在四县封地啊。
“鸟!君侯,请下令吧!”
“区区二十万敌军……”
“我军有两万人,只要每个人都杀十个敌人,便能破之!”
“末将死前若不为君侯手刃二十个敌寇,来世不为人也!”
“请君侯下令冲阵!”众兵将群情激愤,士气高昂:“我等愿为君侯效死!”
熊午良思忖良久,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不过……
在众人半是愤怒半是绝望的注视下,熊午良忽然说道:“或许,未必一定要击破敌军的封锁……”
“带着两万军队绕过去,是不可能的……但是本侯只一辆轻车,或许还是可以轻松渗透穿过敌军的防线……”
众将懵了。
短暂的迷茫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熊午良的意思——
将军队留在原地,熊午良独自一人偷偷穿过战线!
这这……
芍虎立刻拱手道:“如此太过冒险……请君侯收回成命!”
其余众将也惶恐地劝阻。
熊午良缓缓摇头,轻声道:“这个险,值得一冒。”
如若继续留在原地,熊午良将丧失所有的底蕴……包括商坊和商港在内,还有妻儿、人才……以及那些最新最强的技术,也要统统失去。
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就算熊午良真是铁石心肠……选择继续留在巴蜀割据一方,也是慢性死亡而已。
面对天下七国的联手围攻,巴蜀一隅之地撑不了多久的。
这个险,不止是值得一冒……而且一定要冒!
熊午良淡淡一笑:“诸位不要担忧——我有青羽卫暗中保护,不会被发现的。”
“而且我相信:沿途的楚军只要见到我,就不会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