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 伪满新京警察部特高课办公大楼,这是一个地上三层,地下一层的有着浓重的俄罗斯风格的建筑。 新京特高课课长前田良身着干净整洁的日军军装。 手上的白手套洁白如雪。 “那个支那女人招了没?” “没有,这个愚蠢的支那女人疯掉了。” 刑讯室在地下一层,空气不流通,一股焦臭和污血、混合着屎尿味道扑鼻而来。 前田良皱了皱眉头,轻轻捂住鼻子,“通风机又坏了?” “电机烧了。”日军军官说道,课长有洁癖,接手新京警察特高课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给刑讯室配备了一台通风机。 前田良仔细看了看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女人,女人披头散发,全身几无一块好肉,散发着焦臭味道,两眼空洞无神。 “疯了?” “疯了。” “说了什么没?” “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调查过,这个女人是一个禁卫军军官的妻子,军官为了讨好今井君,安排这个女人来伺候今井君,看样子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像是撒谎。” 前田良点点头,伸出手。 军官拔出自己的南部十四式配枪,双手递过去。 嘭! 女人被一枪击中额头,身体神经反射的抽搐了下,一切归于平静。 “她的丈夫呢?”前田良将南部十四式手枪递还。 “调查了,没有可疑,这名禁卫军官一向对帝国友好,曾亲手处决过数名反满抗日分子。” “这么说,今井被刺杀一案,毫无进展?”前田良不满,皱眉。 “课长,我们一直很疑惑,今井君只是一名普通的军事顾问,他的生活很简单,军营、宿舍,酒馆,也极少参与到一线的军事行动,并不足以成为反满抗日分子刺杀之重要目标。” 前田良低头看了一眼,洁白的手套上有一个血点,他皱了皱眉头,有些烦躁的将白手套摘掉,扔在了死去女人脚边。 “查一查禁卫军内部。”前田良沉声说道,“今井是一个脾气多变的家伙,很多支那士兵不喜欢他。” “是。” 晚上,华灯初上。 上海,法租界,延德里。 李浩下了班,来到程千帆的家中,他每天来一次,打扫一下卫生,喂喂猫。 用钥匙打开门,就看到了地上有一封信。 李浩捡起信笺,看了看信封上写着‘程千帆亲启’。 确认是帆哥的信件,他直接拿了信封上了二楼,将这封信放进了书桌抽屉里。 帆哥离开上海好些天了。 …… 几日后。 满仓故意弄伤了胳膊,流了血,他捂着手臂来到了广济医院,交了钱,直奔包扎室。 包扎室的胡医生抬头看了一眼,“坐吧。” 满仓看了看四周,默不作声的坐下。 “怎么弄伤的?” “干活的时候擦伤的。” 胡医生熟练的消毒,包扎。 “注意,老邹被特务抓走了,组织上通知你尽快转移。”满仓低声说。 胡医生继续包扎着,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面色平静,“记住了,不要沾水,小心发炎。” “谢谢。”满仓看了看包扎好的胳膊,憨憨一笑说道。 说完便往外走。 “记住了,不要沾水。”胡医生再次提醒说道。 “明白了。”满仓点点头,拉了拉毡帽,快步离开,险些撞到一个进门的人,憨憨的笑着道歉。 程千帆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 “医生,我来换药。” “不是说了不许碰水的么?”胡医生拆开纱布,皱了皱眉头。 “对不住,干活时候没顾得上。”程千帆挤出笑容。 胡医生用免签蘸了碘伏,简单消了毒,洒了一些药粉,再换上干净的纱布,“记住了,可不能再沾水了。” “谢谢,谢谢。”程千帆忙不迭点头,起身道谢离开。 …… 换好药的程千帆,在医院的走廊里溜溜达达。 “喂,你干什么的?”一个戴了口罩的医生大声问道。 “换药。”程千帆扬了扬自己的右手。 “换药去包扎室。”医生没好气说,“别瞎转。” “晓得了。”程千帆点头,满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