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卷灭了。 荒木播磨从兜里摸出金制的打火机,拨动转轮,点燃了烟卷。 这是宫崎君送的,质量相当不错。 荒木摇摇头,猛吸了一口香烟,吐出烟气。 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宫崎君的友谊便是如此的简单粗暴啊。 “多谢宫崎君提醒,我会斟酌考虑的。”荒木播磨微笑道。 程千帆点点头,嘴巴里嘟囔了一句,“巴格鸭落,支那人都该死。” …… “目前为止,只抓到了包括郑卫龙在内的四个人,其余上海站人员在逃。”荒木播磨表情阴沉,“这和我们的目标相差甚远。” “需要我做些什么?”程千帆立刻问道。 “这正是我来找宫崎君的原因。”荒木播磨将放在自己腿上的文件袋递给程千帆,“这是阮至渊所交代的上海站的人员名单和相关履历,其中包含有部分重要人员的相貌特征描述。” 程千帆接过文件袋,没有打开,而是看着荒木播磨,“我一定配合荒木君,争取将这些落网之鱼一网打尽,荒木君的一番努力和心血,不应该白费,配得上一枚帝国勋章的奖励!” “拜托了,宫崎君。”荒木播磨闻言,心中感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他扭动上身,微微欠身,低头。 “这是我份内之事,更别你我是好友,我自然要竭诚相助。”程千帆表情真诚道,“一有发现,我立刻通知荒木君。” …… 看着荒木播磨下车,回到自己的车上,很快车子启动、消失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 程千帆摸了摸厚厚的文件袋,表情异常清冷。 这便是叛徒的危害之大。 阮至渊投日,此人没有回头路了,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特务处对待叛徒向来是务必铲除的。 阮至渊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只会更加疯狂,可以这个人现在比日本人还渴望将那些前袍泽除掉。 这个时候的阮至渊,便犹如一条疯狂的毒蛇,极度危险。 …… 打开车内照明灯,程千帆解开文件袋,慢慢翻阅。 力行社特务处上海站书记,程续源,浙江余姚人,祖籍四川巴中,此人高度近视,喜戴黑框小圆眼镜。 桂倩,女,此女系程续源妻子,上海站电台组组长,瓜子脸,颇有姿色,臀部挺翘,喜烫发。 程千帆冷笑一声,阮至渊果然好色之徒。 程续源和桂倩有一双儿女,女儿七岁,常扎着马尾辫,儿子四岁。 上海站行动大队队长郑利君,四川浦江人,黄埔军校五期政治科毕业,红党出身,后叛离红党加入特务处,系戴春风爱将,其人以精于暗杀著称。 …… 上海站行动大队第五行动组组长卢兴戈,台湾云林人,其父卢志谦系前清时期反清反日分子,卢兴戈系特务处民国二十四年杭城特训班毕业,武艺高强,精于射击,此人乃行动高手。 程千帆翻阅文件的手蓦然停住了。 大哥卢兴戈! 他此刻竟在上海? 且是上海站行动大队的一个组长。 …… 骤然得知卢兴戈的消息,程千帆的内心是激动且雀跃的。 他点燃一支烟,看着车灯照射下的雪花飞舞,很快冷静下来。 程千帆很快意识到,卢兴戈在上海,以及卢兴戈现在的身份,对于他可能带来的影响。 是的,得知大哥的消息的喜悦只维持了半分钟,他就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此事的利弊。 这也许狠残酷,却又是那么的现实。 程千帆了解卢兴戈,大哥豪气云天、胸怀报国之志,铁骨铮铮,是数一数二的好汉。 他丝毫不怀疑,卢兴戈投身抗日大业,早有慷慨赴死之志和决心。 有这样的卢兴戈,是国家幸事,自古以来,正是有无数这样的热血男儿,炎黄血脉从未断绝。 但是,这样的卢兴戈,对于他来,可能会带来一定的麻烦。 正如他了解卢兴戈一般,卢兴戈也非常熟悉他。 这种熟悉,代表了安全隐患。 程千帆启动车子,陷入了思考之中。 …… 雪天路滑,车子缓慢行驶。 将车子停在了延德里的巷子口,程千帆下车,锁好车门。 他拎着公文包,踏着已经颇厚的积雪,朝着自家走去,留下一道脚印。 接近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