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休沐后。 赖尚荣就被朝廷的两件大事,吸引了注意力。 首先,原本省亲的吴贵妃和周贵人家,突然上奏,河南灾情未退,身为朝臣不忍奢靡,请旨取消省亲。 皇帝也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不免引发了许多瞎想。 而后,茜香国使团进京求援。 西夷入侵茜香国已经过去了一年半,起初茜香国仗着地利、人多、补给方便,加上西夷路途遥远,两边互有胜负。 可从去年季风季,西夷调兵遣将,之后形势便开始急转直下,眼看着节节败退国都即将不保,茜香女王急忙派遣使者,向宗主国大夏朝求援。 当然,对于赖尚荣来说,这些与他关系不大,不论是朝廷风向,还是军国大事,也不会有人询问他的想法。 ………… 临敬殿内。 正隆帝意气风发,对着下方侍立的左右,挥手道:“齐宁!茜香国那边探子都回来了吧?” 齐宁立即回道:“回皇上!都回来了,臣正是为此而来!” 接着将一本折子递了上去。 “皇上英明!臣派去的探子在茜香国观战了几场,那火器确有可取之处,西夷正是仗着火器之利,才得以以寡胜多,只是问题也不小,臣已将其中优缺点一同附在了上面。” “好!”正隆帝大喝一声,接着对仇夺道:“看来朕当初没有看错,神机营那边叫宜军加紧操练。京城八卫中守备宫城的羽林卫,朕也是费尽心思才安排了你做都尉,其余七卫皆是他们一系,让朕如何安心!” 仇夺听了忙跪下道:“臣必誓死守卫皇上!” 正隆帝摆了摆手道:“只是防患于未然,哪里就到那个地步了!” 哈哈一笑道:“朕毕竟天命所归!去年的徐问,今年的兵部侍郎周琼,庆国公吴天右,不都开始转舵了嘛!” 下方众人立即跪伏,高呼天佑吾皇。 正隆帝虚托一下,道:“平身吧!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大意,好在朕另辟蹊径,组建了神机营,他们只当把持了兵部,控制弓弩器械便摁住了命脉,却哪里知道这火器的便宜。” “皇上英明!” 正隆帝笑道:“等朕将周琼收用,便将王子腾调出京营,届时让你出任京营节度使!” “臣叩谢隆恩!” “宜军毕竟经验不足,你还得好生提点!” 忠顺王笑道:“皇上放心!虎父无犬子,仇都尉家里这小子,如今在神机营里颇有威望,就连臣弟都听说了!” 仇夺摇了摇头,颇有些尴尬道:“老大倒是不错,就是这小的实在不成器,上回打冯唐那厮小子的闷棍,居然还被揍了一顿!” 一通哄笑之后,正隆帝正了正面色,沉声道:“照诸位爱卿之见,茜香国救是不救?” 仇夺道:“茜香国本就蛮荒之地,山路险阻,又瘴气弥漫,我朝兵士难免水土不服。若是开战之初驰援,还可以凭借地利,补给优势击退,如今怕是只有五五之数!” 他这话还是顾及朝廷颜面,士兵的水土不服不说,如今茜香国陷落大半,南下大军的补给都成问题。 若是从大夏朝补给,则山路险阻,损耗和路线安全都是问题。 皇帝虽未必知道其中关窍,但对于报喜不报忧却已经习惯,说是五五之数,至少也要打个折扣。 于是心中已有决定。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不同意见,即便是必败之局,都有人愿意赌上身家性命,何况并不需要赌命,且又有利可图。 北静王府,四王齐聚,更有镇国公府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府一等子柳芳。 “虽是驰援藩国,但毕竟也是为了朝廷的颜面。咱们勋贵之家,凭的就是军功起家,如今难得又起刀兵,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后悔可就晚了。” “咱们几家虽然不需要这份军功,但下头那些人,可都指着这份功劳存续爵位!” “况且,如今已经有人见风使舵,正好乘着这个机会,让朝中那些人掌掌眼!” “茜香使臣可是说了,驱逐西夷必以举国之资答谢!” “嘿嘿!据说那茜香女王扬言,谁能助其保住国祚,便扫榻以身侍之!虽是番邦蛮夷,到底是一国之主……” “桀桀桀!听说这次为了以示诚意,连贴身的大红汗巾子都带了过来!” “这份荣耀与香艳,也只有王爷配得上享用!” 话题说到这,便再也收不住势头,直奔下三路而去。 ………… 翌日朝堂之上,自有一番唇枪舌剑,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而在皇宫东面的大明宫中。 响起一声咆孝:“朕还没死,就开始落朕的颜面,抢班夺权了!” 田皇后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太上皇息怒,皇上向来仁孝,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心思,不过是他们擅自揣度圣意!” “哼!”太上皇冷哼一声:“是不是他们揣度圣意,朕自有论断!” 接着大喝一声:“戴权!摆驾金銮殿!” 金銮殿上,争执不下的两方还在继续,就听到殿外传来一声细长的尖叫。 “太上皇驾到!” “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连忙起身,率领百官跪倒请安! 太上皇龙行虎步来到龙椅落座,也不喊起身,只沉声道:“在议什么呢?” 正隆帝忙将茜香国求援一事,如实禀报。 沉吟良久,太上皇缓缓道:“平身吧!” 正隆帝起身站在龙椅一侧,躬身道:“父皇怎么来了!” “哼!朕还没老!”太上皇冷哼一声道:“说说吧!都是怎么议的。” 随即,双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唇枪舌剑。 良久,太上皇叹道:“我大夏威服四海,岂容西夷宵小放肆,茜香虽是藩邦,却也一直心向我大夏,此事就由北静王水溶主持,即可草拟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