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虽命王熙凤下达了封口令,可到底晚了一步。 贾赦和邢夫人已经提前收到了风声。 荣府,东跨院。 贾赦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恨恨道:“好一招釜底抽薪!真要给他们将风声传开了,到时候在老太太面前,以此为借口,说出什么非尚荣不能嫁的话来,咱们的筹谋可就泡汤了!” 邢夫人急忙道:“那老爷说怎么办?” 贾赦怒斥道:“还不是都是你那侄女儿,若是早些进京何至于拖到现在?” 邢夫人委屈道:“恰逢年关,他们也是想过了年才来,这会子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没用的东西!”贾赦斥责一声,转而低头沉思,过了半晌才道:“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先将水搅浑,咱们也放些风声出去!” “可若是传到老太太那边,岂不是坏事?” “这有什么的!若真的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就说是旁人传岔了,将侄女儿传成二丫头了。尚荣毕竟是应承咱们了的,只要逼得那头不拿名节要挟,还怕不能成事?” 邢夫人不解道:“可咱们放出风声,与那头要不要挟有什么关联?” “屁话!薛家什么身份,咱家什么身份?宝丫头难道还比二丫头尊贵不成?只要风声出去,她们敢拿这个说事,就不怕老太太顾及自家孙女的名节?到时候怕是提都不敢提这茬!” “老爷英明啊!” “你去叫你那陪房王善保家的,老爷我叫秦贵来!” “嗳!” ………… 当天晚上。 凤姐院内。 两道漆黑的身影,一前一后,悄没声息的钻进了王熙凤的闺房。 “奶奶!大爷来了!” 不用平儿说,王熙凤也看见了摸了进来的赖尚荣。 她盼着赖尚荣来商议对策是一回事,但真的见他第一时间赶来,还是不免醋意上涌。 转回头,对着梳妆镜涂涂抹抹,嘴里言不由衷道:“哟!你就这么爱宝丫头?一听着有了变数,就不管我们主仆死活了?今儿可没下雨,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一开口,赖尚荣就嗅到满满的醋意,他做为老渣男当然不会当真,趋步来到王熙凤身后,将她的身子往前挤了挤,随即贴着粉背坐到了坐凳之上。 王熙凤的粉背,刚被赖尚荣一剐到底,就感到腰间一紧,扭过头还没开口喝斥,就被赖尚荣将窟窿堵了个严严实实。 随即一双炙热的大手,轻车熟路的攀附而上。 王熙凤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两下,就半推半就的迎逢起来。 平儿见状,害怕闹出什么动静,慌忙掩门出去放哨。 良久,唇分。 王熙凤刚缓过神,便沉着脸,兴师问罪道:“狗奴才!你这是要死啊!这会子夜深人静的,就是掉根针都能听见,为了宝丫头你就这么豁得出去?” 赖尚荣笑道:“什么宝丫头,贝丫头的,这会子我心里只有二奶奶一个!” 不等王熙凤开口,再次堵上了聒噪的窟窿,双手却向坐凳前方探去。 片刻功夫,王熙凤便如面团似的瘫软下来,再也没有往日的刚强。 而那双含威带煞的丹凤眼,逐渐迷离。 也不知过去多久,王熙凤慵懒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你个死鬼,就会琢磨这些折磨人的法子!” 赖尚荣笑道:“嘿嘿!二奶奶不是怕被人听见吗?我这也是奉命行事!” 接着以退为进道:“来!让大爷伺候二奶奶就寝,我也要回去了!” 赖尚荣虽并不知道王熙凤的担心,但估摸着无非是怕婚事不成,入股生意的事情也跟着泡汤。 况且,她既然找自己过来,必定是要告诉他原因,所以才以退为进,故意不提。 王熙凤原还想拿乔,见他绝口不提,反急着要走。 将个丰软绵润的身子,在赖尚荣怀里剐蹭,嘴里冷笑道:“你这些手段跟小姑娘使使还成,这会子心里也不知急得跟什么似的,还跟姑奶奶装蒜!” 赖尚荣也不搭话,反拉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胸膛,道:“天地良心,我心里除了二奶奶,再也装不下旁人,二奶奶若豁得出去,我也舍不得走了!” 王熙凤娇嗔道:“你个死鬼一脑门子坏心思,该不会是故意不问,想借着机会多来几次吧!” 赖尚荣陪着她演戏,故作惊讶道:“啊!~竟被二奶奶看出来了!只盼着你一直不说,我才有借口天天过来!” 王熙凤将贴在他胸口的手掌,轻轻攥起,对着胸口打情骂俏似的敲了两下,傲娇道:“哼!想得倒美,偏不叫你如意!” 接着将从王夫人口中听到的讯息,向他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边说边仔细打量赖尚荣的反应,见瞧不出喜怒,便试探道:“旁人求太太也就罢了,既是宝玉,这事恐怕也只能黄了!” 赖尚荣笑道:“黄了就黄了呗!” 王熙凤见他毫不在意,心里暗急,怂恿道:“当初我不过捆了你,你就那样报复,如今被搅黄了婚事,你难道就这么算了?” 随即又道:“不过也是,宝玉毕竟是娘娘的亲弟弟,明知争不过又何必浪费精力!” 她这已经算是明着激将了,赖尚荣虽不清楚她什么盘算,但也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王夫人毕竟是她的姑妈,难说不是故意试探。 于是讪讪道:“二奶奶说的是,既然太太改了主意,那也只能作罢了!” 王熙凤不免怒其不争,赌气似的赶他离开。 离开王熙凤院子,赖尚荣也不在掩饰胸中的怒气。 虽然他不是非宝钗不娶,但自己劳心劳力,救了这母子二人,他们却恩将仇报,如何能不心怀怨愤。 气愤的同时也不免奇怪,书中不是说宝玉一心对黛玉,怎么又改弦更张了? 不过原因他也不想深究,难不成还找原因为